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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重新进了酒馆,臧霸靠在墙边瞬间鼾声如雷,小弓也伏在桌边睡了。
王动一时没有睡意,打水洗了把脸,找了面铜镜照了照,发现这山贼长了副好皮囊:目如朗星,鼻直口方,下颌微须,算是个帅哥,心中暗喜。
毕竟,有副好颜值,在哪个朝代都吃香。
一阵疲惫袭来,王动也靠在墙边沉沉睡去。
直到日上三竿,三人才起身,梳洗吃喝完毕。
王动问贾琳要了两套豪客的衣服,和臧霸换上,又各自佩上一把腰刀,看上去就像两个三国常见的行商。
小弓也换了一套男装,头扎巾帻,背负弓箭,乍眼看去,就是个俊俏的小后生。
三人上马疾驰了一阵,中午时分,到了一处十字路口,
路口处,有一株高大的酸枣树,足有一人合抱粗,枝繁叶茂,盈盈果实挂满枝头,
三人勒马。
“往哪走?”臧霸问。
“洛阳太危险了,不久就有战祸。我们要去个太平点的地方。”王动说,“我对地理不熟,你们说说看。”
“往东北,去泰山!”臧霸脱口建议,“俺老家是泰山郡华县,那一带俺人头地头都熟,占块地盘,不受别人腌臜气。”
到底是泰山群寇之首。
“小弓怎么说?”王动问。
小弓忽然问:“徐州郡在哪个方向?”
“徐州也在东面。”臧霸答道。
小弓脸色微红,却不说话。
王动大奇,第一次见到这个豪爽的姑娘如此扭捏,忙问:“怎么啦?”
小弓小声回答:“我爹早年将我许配给人了,那人就在徐州。原说好是今年出嫁的。”
王动和臧霸同时“啊”了一声,尤其是臧霸,脸色涨红,大失所望。
王动问:“许配给什么人?”
“也是个猎户,叫刘安。”
猎户刘安?王动一怔,随即断喝一声:“不能嫁!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他猛然想起《三国演义》里那个令人火大的故事,刘备在徐州被吕布击败,逃亡途中遇到一个叫刘安的猎户,为了款待刘备,这家伙去厨房杀了自己妻子,割了一块肉冒充狼肉献给刘备吃。
难道历史上真有个刘安,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杀妻待客的事,但这事听着就恶心。好端端的小弓姑娘,怎么能胡乱嫁给这样一个人?
“王大哥,你认识他?”小弓问。
“没见过,但我听说他是个无耻小人,不是你良配,千万不能嫁。”
“对,不能嫁!”臧霸也大声帮腔,明显动机不纯。
小弓给说得挺委屈,瞪大双眼看着两个男人。
王动安慰道:“你还年轻,不急着嫁人。”
“不年轻,十七了!”小弓着急了。
三国时的女子,正常十四岁就嫁人,十七岁的确不小了。王动看看小弓,又看看臧霸,心里盘算起来。
抬眼见到那株高大的酸枣树,王动豁然开朗,一个好主意来了。
他对两人道:“我三人一见如故,不如就在这颗树下结拜为异姓兄弟,从此患难与共,你们意下如何?”
臧霸大喜称好,小弓却迟疑道:“我是个女子……”
“那就异姓兄妹!男女都一样。”
臧霸和小弓毕竟都是出身乡野的纯朴青年,没有世俗的诸多顾虑,给王动一席话,顿时答应下来。
酸枣树下,王动率先下拜,臧霸和小弓一左一右跪在一边。
王动大声念道:“念王动、臧霸、柳小弓,虽然异姓,今日结为兄妹,同心协力,患难与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这番话,照搬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誓词,说得溜熟。
“大哥,你说的太复杂,俺不会。”臧霸挠挠头。
“你就说: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臧霸大声道。
“俺也一样!”小弓大声道。
好家伙,一下多了两个猛张飞。
按照年纪,王动为兄,臧霸次之,小弓为妹。两人向王动倒身拜倒:“大哥!”
“二弟,三妹!”王动伸手相扶,心中感慨,从此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前有桃园三结义,后有酸枣三结义。
“既然结拜为兄妹,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患难与共,富贵与共,有苦一起吃,有财一起发。”王动是做大哥的,按例率先发言,“听二弟的,我们北上去泰山,先找个立足之地。”
臧霸和小弓齐声答应。
王动又对小弓说:“古代女子有三从,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妹子,你父死从兄。我做大哥的,一定给你找个好夫婿!”
小弓脸一红没接话。臧霸望望她,想说什么又咽下了。
定下目标,准备出发。
三人去牵马时,王动抬头看着满树悬挂的红彤彤果实,咽了口口水:“口真渴,要能吃几颗酸枣就好了,可惜这树太高。”
“那有何难?”臧霸大声道,“待俺拔掉这颗树!”
王动惊得说不出话来。我太低估二弟了!
臧霸腆着肚子,大模大样站到树下,左看看右看看,扭头讪讪道:“太粗,拔不动。”
王动绝倒。
刚才那一瞬,差点以为臧霸是个深藏不露的金刚转世呢。
“俺盘上去摘!”臧霸开始卷袖子。
“不用那么麻烦。”小弓麻利地搭上箭,扯满弓,嗖的一箭,射断了一根枝桠,噗啦啦连带一大串枣子落下来。
臧霸乐得呵呵傻笑:“妹子好箭法啊,你不是会连珠箭吗,展示一下?”
小弓抿嘴一笑,让臧霸摘下三颗酸枣,高高抛起,弯弓连珠三箭,闪电般射出,三枚箭头正中三颗枣子,劈成六瓣!
“太强了!”王动大吃一惊,原以为猎户出身的小弓只是会射箭而已,谁知箭法如此出神入化。
这个三箭三枣水平,三国时代也算顶尖了。回想一下,《三国演义》里几个名场面,吕布辕门射戟是死目标,赵云射船篷、徐晃射柳枝、黄忠射簪缨也不过如此。
臧霸打仗勇猛,小弓是神箭手,两人还淳朴直爽,实在是老天爷赐给的好伙伴。
话说,我这个当大哥的,也不能太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