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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历史军事 / 复见熹微 / 第三章 不期而遇

第三章 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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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数日未上朝的德顺帝终于出现在龙椅上。
  百官朝拜后,司仪公公对百官高呼“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户部尚书卫霖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对德顺帝恭敬地回道:“启奏陛下,臣有本启奏!”
  德顺帝道:“准奏!”
  卫霖道:“启奏陛下,微臣已于数日前将奏呈呈交内阁首辅大人,临近北境的长北县现遭大灾,朝廷需尽快派人前去赈灾,还请陛下准奏!”
  德顺帝听罢,马上阴沉着脸,道:“此县不是已全县灭亡了吗?何必还要赈灾?”
  百官们面面相觑,不知陛下是从何处听来的此话。卫尚书虽感惊诧,但仍平静地回道:“回陛下,长北县并非已灭亡,不过因灾而亡的百姓确实颇多。”
  德顺帝不耐烦地答道:“最近国内受灾之处不只一地,朕会让内阁清点盘算,按轻重缓急处理。你且静候便是。”
  卫尚书看了首辅高怀仁一眼,俯首回道:“是,谢陛下,臣遵旨!”
  德顺帝看了一眼首辅高怀仁,对他缓缓道:“高大人,朕命你详查皇室宗亲,凡谪出年满15岁以上者,内阁严格按其学识品行考核,你拟五人名单给朕。被选之人,皆宣召入京,入明博书院就读,以便朕就近考察,以兴举国好学之风。此事内阁需在一月内办妥!”
  此言一出,满朝百官都面露惊诧之色,搞不清陛下此举何意。
  高怀仁只得马上回道:“是,陛下,臣遵旨!”
  散朝之后,百官们三三两两地走在路上,相交颇深的官员们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窃窃之声不断。但众人皆有顾忌,也不敢擅自揣忖圣旨的深意,但百官们从彼此神会的表情上,各自已心中了然。
  高怀仁的亲信们也不敢尚在皇宫之中就对高怀仁有所建议,于是相约一起到高府相议,但高怀仁这几天感染了风寒,便匆匆谢绝了众人之请。
  回府之后,他听到后院传来阵阵靡靡之音,他问管家:“少爷是不是在府?”
  管家回道:“是!”
  高府独子高斐居然没有外出,这倒让高怀仁觉得有点稀奇。
  高怀仁道:“你速叫少爷来书房见我!”
  过了许久,仍未见高斐前来,高怀仁等不及了,催促管家道:“少爷呢?”
  管家无奈地回道:“老奴已告之少爷了。”
  高怀仁深知自己儿子的秉性,只得无奈地吩咐道:“你再去催,就说是重大急事。”管家忙转身去催了。
  又等了一柱香的功夫,才看到高斐往书房懒洋洋地走来,高斐其实长得并不潦草,五官也很是端正,只是他那双眼睛从来没有老实停下来的时候。平日里,他只要对漂亮姑娘笑起来,双眼就会闪动迷离之光,似要将漂亮姑娘整个人都吸入眼中,才能令他满意。这种炙热的贪慕之相一露出来,像热浪里才捞出来的渔网一样,罩在姑娘身上,让良家女子都避之不及。
  此刻,他将外衣随意地套在身上,半边衣服都快要拂地了,随身丫头不停地帮他将衣服往上披好,他对丫头笑嘻嘻地道:“还是春玉贴心啊,今晚到我房中侍伺啊!”春玉含羞带笑地低应了一声。高斐不知又对春玉贴耳说了什么,两人嬉笑不止,高怀仁在窗边看得直皱眉。
  待入书房前,高斐先是往门上一靠,伸个了大大的懒腰,才走进了书房,随意地瘫坐在椅子上,问道:“父亲,您急唤孩儿何事?”
  高怀仁虽有些气闷,但这聪明过人的儿子一向是自己得力军师,故忍下气来,将朝堂之上的圣旨告之了他。
  高斐奇怪地看了看父亲,道:“父亲,陛下的意思这么明显,您没看出来吗?”
  高怀仁道:“我非看不透,只是与你商议一下更为妥当。”
  高斐心中一嘲,心忖道:幸有贵妃娘娘深得皇上圣宠,也幸有我在幕后筹谋,否则以父亲的才智,莫说首辅了,光是当初他自己挣得的那点官职,恐也难保。
  他虽稍有不屑,但也担心父亲乱作思量,影响自家前程,只能正色道:“此乃关乎国本是也!”
  高怀仁听罢,虽心中早有猜忖,但一经儿子证实,仍觉有一丝心惊。多年来,高大人已习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德顺帝多年来无所出,其实自己一直有隐隐之喜,国本一日不立,局朝就一日不会变。
  高斐问道:“贵妃娘娘有无音讯传来?”
  高怀仁回道:“尚未。”
  高斐道:“陛下突作此举,应事出有因,您要向娘娘打探清楚。国本一日不立,对我们自有一日益处。陛下现让您速办此事,您想好了要如何应对吗?”
  高怀仁一时有点摸不着头绪,道:“难道要一直拖延吗?”
  高斐回道:“非也!如无故拖延只会让陛下反感。所以我们要先向娘娘打探清楚,陛下此举乃一时之兴,还是因何而起?如若是陛下坚定之意,您得速办才是上策。这五人名单需经您手,储君之位几乎由您而定。现下只要思虑何人更适合进京而已。”
  高怀仁道:“当然需选愿为我所用者才行。皇族宗室都远离京都,我与他们相交甚少,故不敢贸然决断哪五人可用。但我在前两年曾见过淮王府的两位公子进宫请安,大公子林复看似深沉难测,小公子林谨虽明朗,但也是聪慧之人,林复又是皇后亲系,此二人一定不能入选,否则将必成大患。”
  高斐点点头道:“此二人虽必不能选,但五人中也不能全选愚笨之人,凡事太过则反。凡选资质普通者,就回禀陛下其德行上佳。凡选资质聪慧者,就选相貌不佳且音律不通者,陛下爱美且爱乐,如此人选,估计陛下选其登大位的机会不多。”
  高怀仁听罢,很是赞同。
  高斐又道:“听您刚才详细道来,陛下之怒似因长北县而起,否则边远地区灾情如何,为何卫尚书刚一提,陛下即有判断?并面露不悦?”
  高怀仁这才回想起殿中当时情形,细想之下,确实如此。
  高斐道:“陛下让您督办赈灾事宜,您打算如何安排?这长北县到底受灾情况如何?”
  高怀仁回道:“长北县灾情确实严重,但另外三四处也在受灾,现国库亏空严重,为父也有点难办。”
  高斐皱眉道:“有何难办?赈灾的银两您让户部处理即可,卫尚书不是很急吗?那他心中应已有章法,您找他细谈即可。如若他谈及银两亏空,您一概推他去筹备,此乃户部职责所在。”
  高斐见高怀仁不接话,继续说道:“父亲,此灾不仅要赈,还要速办。其一,可为您在朝野树威;其二、如若不办,我们家的进项从何而来?此次赈灾,少说我们也可进帐数十万。但不管卫尚书如何争辩,长北县一定要排在最末,除非陛下旨让您急办,否则推论陛下的盛怒来源,您定会大遭斥责!”
  高怀仁点点头,细谈之后,心中已有大概章法。
  正事谈罢,高怀仁突然叹气道:“斐儿,你一向不愿意入朝致仕,若为父万一哪天从内阁退下,你该如何自处?”
  高斐笑道:“父亲,您知道的,孩子一向懒散惯了,朝堂于我而言,无异于牢房。您若让我大冬天爬起来上早朝,孩儿无论如何也起不来的。再者,孩子一向非常享受在幕后与他人斗智的这种乐趣。再说,您现值盛年,陛下倚仗您这么多年了,您何出此言?孩儿还有事,先行告退了。”说完,哼几声曲子,一摇三摆地出去了。
  这几天林谨有点神思不定。他与林复每天在青州学府上学,放学后却不像以往一般高兴。刘松看出林谨的心思,又去苏宅外面转了转,但未见苏家有人外出。刘松再向邻居打听消息时,邻居觉得此人三番五次打听苏姑娘,似是不良子,都不再理他。
  他毫无办法,只能直接去苏家敲门,他早就想好了,到时就说自己的内人受了风寒,是慕名来向苏姑娘求医即可。未料,不管如何敲门,一直都不见人来开门。
  他哪里知道,苏家人口虽不多,却极有规矩。苏景承出发前吩咐过,他未归前,不管是谁来敲门都不得开门,如若是他派来的人,敲门之声会是“轻二重三再轻二”的节奏。
  刘松哪里会知道这小小门户,居然还会弄个开门暗号。他随手敲门,苏家自然不会给他开。他来回折腾一番,却无功而返。待他将此事细禀给林谨,却反遭林谨一顿怒斥,骂他此举非君子所为。刘松听后,再也不敢胡乱行动了。
  
  这几天是青州学府休沐日,林复与林谨回到府中,本打算各自看书。但同窗江少爷与其妹江小姐,还有戴少爷与其妹戴小姐四人突然来访,四人邀请林家兄弟二人前去郊游。
  青州城中学风甚浓,大榆国里,士族女子也可上学,只是与男子同室上课时,需用锦屏分立而坐,故此二位姑娘也都算得上是同窗。
  林谨一听邀请就非常高兴,立即兴致勃勃地答应了。林复虽与人交往不多,但也不至于过份孤僻,对于同窗之请,他也答应前去。见林复也愿意同行,戴小姐高兴得脸上发红,被江小姐暗中戏笑了一番。
  众人商议好,先去“半日闲”酒楼吃午饭,然后再去效外。一行人高高兴兴地向王爷与王妃告辞后就出了府。
  秋高气爽,有友人同行,众人都觉心情极佳。因是闲逛,皆随意步行。两位美丽的妙龄少女与几位锦衣公子一起步行在大街上,很是引人注目。
  快到“半日闲”时,让林谨意想不到的是,苏容正迎面朝他们走来。苏容因要去京都二祖父家中,特意到外采买一些礼品,不料刚好遇上林谨一行人。苏容今儿穿着家常的松绿外衣,头戴同色秀气小花,如同在林中散步的脱尘仙子般清新。她漫不经心地走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这秋日长空。
  林谨高兴极了,对苏容挥挥手,笑道:“苏姑娘,好巧啊!你也在这?”
  苏容有点疑惑地看着林谨,半晌才想起了他。此人为何知道自己的姓名,苏容却没作它想。她对林谨点点头,回道:“公子好!”
  众人正在奇怪二人于何处相识时,苏容却盯着林复的左手手背和暗字纹的青蓝外衣看。林复被她看得有些诧异,苏容却突然对林复行了大礼,拱手道:“多谢公子当日在正阳街救命之恩!”
  林复一时想不起何时曾救过此女,疑惑地看着苏容。苏容说道:“当日我跌倒在街头,一马受惊,我险遭难,幸得公子出手相救。救命之恩,莫齿难忘,请受小女子一拜。”言毕,准备行跪拜大礼。
  林复赶紧将苏容虚扶一把,回道:“姑娘大可不必如此介怀,我并非有意相救姑娘,无非是恰巧爱驯烈马罢了。”
  苏容听闻,回道:“不管如何,公子大恩,小女子定当回报。”
  林谨听了,忙从中打圆场,对林复笑道:“大哥,人家苏姑娘谢你的诚心,你收下即是。”
  众同窗听罢,也都附和说:“是啊,林兄。”
  林谨却突然笑道,眯着长长的细眼,促狭地对苏容说:“要不如此吧!苏姑娘,你若想谢恩,此时此地即可报答,我等将至‘半日闲’吃饭,既然姑娘有心相谢,不如请我等吃饭,就当是报恩,如何?”
  众人皆有些惊讶,林谨一向都只当东道主,从未见他要求别人请吃饭的。何况是要求一位姑娘请众人吃饭,听起来未免不够君子风度。
  苏容却落落大方地回应:“如此甚好,那我就当东道主请大家吃饭,各位请!”
  几位男子都笑道:“苏姑娘果然爽快!哪能让姑娘请我等吃饭?不如你随我等同去,大家同乐。”
  苏容看着林复,正色道:“救命之恩,莫说请众人吃饭,哪怕是极艰难之事,小女子亦当遵从。”
  林复看了苏容这股认真劲儿,也有点浅笑:“我二弟素喜玩笑,姑娘不必介意。”
  林谨笑着对苏容说:“苏姑娘,一同去啦,走吧!”
  苏容也不扭捏,当即随众一道前行。江小姐与戴小姐见苏容衣着普通,头上也无贵重珠钗,便对她淡淡地点点头,算是回应。
  待众人行至“半月闲“,早有伶俐店小二将众人迎上二楼雅座。这“半月闲”位于繁华正街,因食客众多,无法将雅座隔出一桌一屋,只能用屏风隔断而已。来往食客,仍能大约看到身形,食客们见这一群气度非凡的年轻男女,猜忖定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们。
  按礼制,若无长辈在场,女子与男子不能并排就座,中间要空出一个坐椅以示尊重,林谨入门前就留意着,坐到了离苏容最近的地方。林谨是这“半日闲”的常客,招牌菜随口点来。众人等菜时,相互交谈起来。
  戴小姐对苏容淡淡问道:“苏姑娘。家父高职何处?怎么我们以前从未没见过你呀?”
  苏容回道:“先父曾任职兵部。”
  戴小姐回道:“哦,失礼了!那姑娘府邸在何处?以后我等也好相邀姑娘出来游玩。”
  苏容大方回道:“我住在正阳街,普通门户而已。”
  戴小姐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句,与江小姐对视一眼,二人会心一笑,端起茶杯泯了一口,不再问话。
  苏容心中自然明了对方何意,她知道这群人非富即贵,她之所以与他们来此,是真心实意想做东道主,报答林复而已,所以她神情淡然地坐着。
  虽然二位小姐心中轻视她,苏容却毫不在意,她自有她的傲气。若问起苏容为何出身不高却依然满身傲骨?少年人的傲气,还需要缘由吗?谁在年少时不曾觉得自己是这世间独一无二之人?
  林谨担心苏容受冷落,故意找话对苏容说:“苏姑娘,我听闻你医术高明,你师从何人?”
  苏容听此话,虽已明白林谨定是派人打探过自己了,但她并不介意,如实回道:“我是与先祖母学的。”
  众人听得此话,又是先祖母又是先父的,都有点唏嘘。向来洒脱的林谨听闻,也不由得尴尬地拱拱手说:“抱歉,失礼了。”
  苏容回道:“公子多虑了,无妨。”
  众人为缓和气氛,开始对谈起诗歌学问起来,虽美酒还未上,但戴少爷已有赋词灵感,正准备叫小二端来笔墨时,却俯身看到一楼大堂里一个衣着褴褛大约十来岁的姑娘,提着一篮桔子挨座兜卖。
  戴少爷对店小二说道:“何时贵店居然可以让人随意叫卖了?”
  店小二连忙赔笑解释道:“客官,这个姑娘实在可怜,我们掌柜的见过她几次,觉得人还算老实,又聪慧。所以破例允许她得了什么新鲜果子,偶尔可到一楼兜卖,但绝不允许上这二楼打扰贵客的。”
  林谨一听,也趴着栏杆看了看,对店小二道:“你将这姑娘叫上楼来,本公子买她点桔子给大家尝尝鲜。”
  店小二赶忙鞠躬道:“二公子,您真是菩萨心肠,我先替这小丫头谢谢您了!”
  待店小二将小姑娘领到二楼来时,只见这姑娘骨瘦如柴,脸色腊黄中还带着黑气,也不知道是生病还是脸没来得及洗干净。小姑娘衣服又短又破,不过浆洗得还算干净。她手背上全是伤,她见了众人,根本不敢抬头,也不敢开口,想将这受伤的手藏起来,衣袖也不够长。她只好一直低头看着自己提的那一筐还发绿的桔子。
  众人动了隐恻之心,林谨拿出一小绽银子,递给小姑娘道:“小丫头,这是二两银子,你把桔子留下,拿回去买件新衣吧。”
  小姑娘怯生生地抬起黄黑不分的脸看着林谨,不敢接银子。店小二高兴地催着她:“你这几个铜子的东西,贵人却赏了你二两银子,还不快给贵人嗑头谢恩。”
  小姑娘听完就要下跪,林谨赶紧扶住了她,将银子往她手里塞。
  苏容却道:“且慢!”
  众人疑惑地看着苏容,苏容将小姑娘的衣袖稍往上卷了卷,拉着姑娘的手仔细看了看,细声问道:“你这些伤是从哪里来的?”
  小姑娘低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道:“砍柴划伤的。”
  苏容道:“你这不是划伤,分明是鞭伤。你是受何人鞭打?我看你这旧伤上添新伤,你是否经常挨打?”
  林谨听了,大怒道:“是何人如此歹毒?你告诉本公子,本公子定要替你作主。”
  小姑娘听了嘤嘤哭起来,看得出来,这姑娘时常忍着哭习惯了,才会哭得如此凄凉又低沉。
  店小二叹了口气,替她答道:“她是家里老大,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这伤是她继母打的。这小姑娘虽然可怜,但有几分本事,上次我们东家一时兴起到山上打猎时受了伤,还是这姑娘找草药救了他。不然我们掌柜的也不可能准许她来卖桔子。这小姑娘整天往山上跑,不是摘这个就是摘那个卖钱,他们一家子几乎是靠她在养活呢!她继母还如此毒打她,唉!”
  林谨听了,心中一叹,问道:“不如这样,我将你买下来在我们王府做丫头好了,这样就没有人打你了。”
  小姑娘听了,更是吓得不敢再回话。
  林复见林谨像是认真在盘算此事,提醒他说:“二弟,如入王府,终身为仆。她现下虽苦,却是自由之身。你就不要再做如此打算了。”
  林谨听了,只得叹口气,又从怀里掏出一绽银子,对她说:“这是十两银子,够你家用到冬天的了,你暂且在家养伤,不要再上山了。”
  林复和苏容几乎是同时阻止了林谨,林谨奇怪地看着二人。林谨不看他大哥,先问苏容:“这是为何?”
  苏容道:“你将银子给了她,她全身破烂无处藏。这银子只会被她继母搜刮去,于这孩子无益。”
  林复点点头,显然同意苏容的看法。
  林谨苦恼地说:“那怎么办?”
  林复对店小二说:“这十两银子暂交贵掌柜保管,如日后这姑娘自己所需,即可取走。这姑娘如需其它帮助,就派人告之淮王府李管家,他会视情况而定。”
  众人对林复的安排,皆称可行。戴小姐更是含笑赞道:“大公子果然思虑周全。”
  店小二欢喜地对小姑娘道:“丫头,你这是遇上天大的贵人了,我说你这丫头确实有几分福气。你还不赶紧嗑头谢恩!”
  待小姑娘结结实实地给众人嗑头道谢后,店小二就将她带了下楼。
  林谨这才高兴地重新入座。
  席间杯觥交错,很是热闹。众人玩起了接令游戏,更觉畅怀。但苏容突然兴致阑珊,只因避免扫兴,才强打起精神来接令,林谨见苏容似有心事,只得时而讲些笑话来听,想让苏容也快乐几分。
  一顿饭吃了近一个时辰,戴小姐见除林复外,另三个同窗包括自己的兄长,似乎都在关注着苏容,这让她心中甚觉不畅,提议大家快点吃饭好去郊游。
  众人意犹味尽,但想着时辰不早了,只得散席。
  苏容找到店小二结帐,林谨在一旁大笑道:“哪能真让姑娘结帐?姑娘请放心,我是这里的常客,帐单自有管家月底时一并结清。”
  苏容执意要结帐,说道:“这次的我先结。”
  店小二对苏容拱手笑道:“姑娘,您请行吧!您要真结帐,下次贵客都不愿登门了。”
  苏容听罢,不想让店家为难,只得作罢。
  苏容又问道:“小二,刚才那卖桔子的小姑娘,你可有她家地址?”
  店小二说:“我知道。”
  林谨见后,问道:“苏姑娘,你要她家地址做什么?”
  苏容抬头看了林谨一眼,随意地说道:“当然是去打那继母一顿。”虽然今天王府公子管了这事,旁人如对那继母说王府会给小姑娘撑腰之事,她可能暂时会有所收敛,但不过萍水相逢,这王府的管家哪会真将萍水相逢的乡下小姑娘的事情放在心上呢?不如痛快打那恶妇一顿,她那打惯了孩子的手,才会真的收回去。
  此话一出,不仅林谨,随同的几人都暗自惊讶。没想到这苏姑娘看上去也是斯斯文文的姑娘家,居然动辄言武。
  江夏二位小姐对视一眼,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如武夫一般,还不如自己的随身丫头们来得有教养。
  林谨笑道:“不会吧?苏姑娘果真准备去打?”
  苏容边往店外走,边回道:“公子放心吧,我绝不会拖累那小姑娘。我等那继母出门来,拿个黑布袋往她头上一套,乱棍打她一顿。我会警告她不得再做伤人之事。她若不听,我会隔三岔五地去打她一顿。打到她不敢再欺负小姑娘为止。”
  也不知道苏容这些年与祖父母在外游历经历了些什么,其他本事尚未可知,这以暴制暴的方法倒是随手拈来。连怎么个打法都已想得明明白白。
  苏容盘算着自己与祖父也是学过一些防身术的,加上丫头青果也有些功夫底子,不信两人一起出手还收拾不了那恶妇。
  林谨听得目瞪口呆的,这不仅要打,还要隔三岔五地罩着头打,这一看就是老手啊。
  林谨抱拳道:“苏姑娘,我看你不是大夫,你这是江湖女侠啊!”
  苏容也随意地抱拳一回道:“让公子见笑了。女侠谈不上,不过路见不平有人踩罢了。”说完,轻轻笑了笑。这斯文一笑,又是那素有教养的闺秀之态了。
  江夏二位小姐心中更是鄙夷,什么女侠,就是一江湖草莽。
  林谨赶着问道:“那苏姑娘准备何时动手呢?”
  苏容抬头一看,青天白日里观不出星相凶吉。她往旁边看一眼,不远处有块菜地,地上有三颗白菜冒着头。嗯,不错,就拿这个当个上天的指示吧。
  苏容说道:“三天后。”
  林谨莫名兴奋地说道:“到时姑娘一定要来找我,我与你同去啊!”
  苏容笑道:“不敢劳驾公子,小女子可以办好。”虽然苏容从未真的与人打过架,但想想这二对一,怎么的也能取胜不是?
  这下不仅二位小姐了,江少爷与夏少爷也不免对苏容有点侧目了,这姑娘,一听就是打架高手啊,也不知是怎样的家庭,教出这样的姑娘家来。
  林谨却兴致很高地说:“无妨,苏姑娘到时一定要叫上我。”
  王府的公子哥及随从还有两个姑娘一行人,准备浩浩荡荡地在夜里带着黑布麻袋进村,只为蒙头揍一村妇,想想这场景,真够壮观!这若是传出去,不消几日,就可成为戏文。
  苏容只是笑笑,没再接话。
  再往前走,苏容见到街边角落一些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有好几个蓬头垢面的孩子在垃圾堆里翻着,一个大一点的姑娘,甚至衣不蔽体,苏容的心情更是低落几分。
  林谨兴致勃勃地邀请苏容与众人一同去郊游,苏容回道家中还有事,不能同行。林谨与几位同窗继续盛情挽留,戴小姐道:“既然家中有事,你们就无需让苏姑娘为难。”
  苏容对她的解围点头道谢,对众人行礼后,就打算回家了。
  林谨本想护送苏容回去,但碍于情势,只得作罢。
  苏容路过林复跟前时,林复却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蝼蚁众多,一己之力,徒增伤感罢了。”
  苏容听了,心中一震。眼见得那街角那几个衣着破烂的流浪小孩,更觉酸楚。苏容侧目看了林复一眼,林复却像无事一般反向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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