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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的醒来,首先映入曹灵眼帘的是曹嵩曹操如释重负的表情。
曹灵无由来的有些伤感,这些人在自己生病时才会想起来看她。
扫了眼四周的情况,曹灵发觉自己又回到了曹府,专属于自己的那个房间。
“我的木剑糖葫芦……”
曹嵩绷着脸。“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点玩意儿。”
曹灵泫然欲泣。
“别哭了,都给你放好了。”
曹灵没来得及回应,手指尖突然传来了一下微痛,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曹灵瞬间脑中清明,想抬起自己的手,却发现被人抓着,一根颤悠悠的针拈在大夫指尖,刚刚离开了曹灵的手指。
一根针刺破食指背,紫黑色的血从指背的针眼中渗出来,迅速汇聚成一个黄豆般大小的血滴,像一颗黑珍珠。大夫尽量按压她的食指,让血放的多一点,之后拿着布把黑血擦拭掉。
将缠绕食指的白线松开,大夫又把血尽量往中指上挤。曹灵感觉到中指胀的厉害,仿佛血要挤破皮肤涌出来。大夫用手按压住中指的根部,防止血液回流,然后迅速用白线由根部向指间紧紧缠绕,将血全部挤到中指尖。做完了这一切的准备工作,大夫又拿起了那根令曹灵感到害怕的针。
曹灵闭上了眼睛,五官缩成一团,忐忑的等待着针扎那一刻的疼痛。
大夫的手法非常熟练,针如同蜻蜓点水一掠而过,曹灵在针扎的那一刻夸张的缩了缩脖子,身子抖了一下。
一滴如同掺了墨般的血从中指背渗了出来。
大夫把白线放开,又对无名指进行施法,曹灵心中哀叹,看意思是十根手指头都要上一遍刑。
好在这一过程不是太疼,曹灵还能坚持下来。
相比针扎那一下的疼痛,针对着手指没有扎下去的那一刻更显得磨人,曹灵总觉得大夫一直在作弄她。自己盼着赶快扎下去,偏偏大夫总是不下手。
漫长的一段煎熬终于过去,曹灵抽回了手,看到自己每个指甲盖后方的皮肤上都多了一个小孔。
看起来这种放血疗法挺管用的,曹灵恶心的感觉已经消了不少。
治疗过程还没有完,大夫向曹嵩要来一枚干净的铜钱和一碗水,撸起曹灵的袖子,把她的胳膊肘露了出来。
大夫拉直曹灵的胳膊,用铜钱沾点水,在曹灵的胳膊肘上微微用力的上下划拉。
第一下没啥感觉,第二下凉凉的,第三下似乎有些发热,第四下哎呀妈呀好疼。
几下过去,曹灵的胳膊上已经显出了褐色的淤青,长长的一条颇为吓人。
曹灵一阵乱叫,疼的上蹿下跳,大夫一个没抓紧,被曹灵抽出了手臂,躲在墙角缩成一团。
大夫看向曹嵩,那意思是咋办?
“阿灵,不要闹,大夫这是给你看病。”曹嵩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
曹灵缩在角落,眼角含泪。“疼。”
“当然疼了,治病哪有不疼的。”
“很疼的。”
“哥哥知道,你忍一忍就过去了,否则你一直恶心难受下去该怎么办?”
“我不治了。”
“瞎说,有病哪有不治的。”
无论曹嵩如何劝解,曹灵就是死活不伸出手臂,曹嵩没了办法,只好征求大夫的意见。
“大夫,不用刮痧成不成?”
“好吧。”大夫从善如流的放下铜钱,将银针一类的东西收拾进自己的药箱。不刮更好,自己还省事了呢。
“两个时辰内口渴也不要喝水,少吃荤。如果好的快的话,后天应该就没事了。”
曹嵩记下了大夫的医嘱,奉上诊金,将大夫恭敬的送出了府。
返回房间,曹灵正和曹操叽叽喳喳的说她胳膊上的淤痕。
“你看,这么长的一条,再刮下去岂不要把我的肉刮出来。”
“是是是。”
“不是我怕疼,而是那个大夫太吓人了,瞪了个眼睛要吃人一样。”
“是是是。”
“这么丑的一长条,以后还让我怎么见人。”
曹操老是一副点头称是的样子,像个复读机一样心不在焉,也不知他听没听清楚自己的话。
“我见到你的相好了,是个生儿子的福相。”
“是是是——嗯?”
曹灵笑的颇为得意。“三十多岁对不对?”
曹操无言,能不拿年龄说事儿吗?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瞒你的品位一直是那么独特啊。”
看到曹腾出现,曹宁闪电般缩回了墙角,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的。
曹嵩无语的看着她。
躲了一会儿,被子里越来越热,曹灵有些受不了,只得掀开了被子。
“走了?”
曹嵩点点头。
曹灵出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汉。“可吓死我了。”
曹嵩被她做作的样子逗笑了,冷脸再也绷不回去。
“你这个傻丫头,生病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我知道的也不必你们早啊。”
……
陈钰的府邸里,平原老家派来的管事到了。
“陈老,族里已经选好了将要过继的族中子弟,还请陈老尽快赶往平原,改录族谱告知先祖。”
“谢过老管事,还请老管事先行前往平原。老夫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处理完之后随后便到。”
“那小人就先行告退了。”
送走了老管事,陈钰来到了曹宁的房间。
“腿脚可好些了?”
曹宁起身道:“已经好多了。”
“本来想让你多修养几日。奈何老家那边催的太急,等不了那般时日了。你穿戴齐整,随我去见一下你的族人。”
如果不是陈钰提醒,曹宁都快忘了,系统里还有一条投靠族人的任务。
起身走到府门外,陈家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曹宁和陈钰上了马车。
老爷子今天心情很不平静,一路之上感慨不断,说了许多曹宁已故父亲的事情,说道伤心处时忍不住长吁短叹。
以前曹宁不觉得,现在看来,陈钰是真的老了。一向话不多的陈老爷子也得了老人家特有的碎叨的习惯。
如果哪天老人突然话多了,那他不光是身体上的,心理上也是服老了。
看着老人家碎碎叨叨却说不到点上的样子,曹宁有些恍然,他想起了另一世自己的父亲,是否也会有这般浮华老去的时光。
“本来这次到洛阳来,便是为了你父亲的嘱托,将你送到曹式一族里。只是这几天突然间生了这么多事情,老夫有些焦头烂额,倒把你的事情忘到一边了。”
不知不觉,陈钰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孩子身上。压抑了这么多天,他心底里十分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自己的感情。
“来洛阳前本来还有些发愁,孩子孙儿都不在了,洛阳的儿媳妇该怎么办?房子该不该留下。孙儿没了,朝廷收回了官位,洛阳的房子自然没了什么用处。只是里面还住着个孙媳妇,奈何……”
陈钰抹了一把眼泪。“现在倒是没什么担心的了……”
曹宁静静的听着,老人看破世事般的一脸的淡然,淡淡的述说着心中的悲痛。
老来丧子丧孙,无情的命运已经让这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心力交瘁。
“老夫的那个孙儿啊,虎头虎脑的,可爱的很。老夫那时候抱着他,他还不愿意,总是哇哇的哭。惹急了他还在老夫的衣服上尿了一泡。后来熟悉了,似乎终于知道了我这个老头子是他的爷爷,便没那么哭闹了。老夫再抱的时候,小家伙就抓着老夫的胡子,一根一根的往下薅,把老夫疼的哟……”
“老爷,曹府到了。”
陈钰恍然,似乎还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却化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拜帖昨日已经投到了曹府。曹嵩得知今天大儒陈钰前来拜访,便早早的带着族人在府门外等候。
汉朝以举孝廉作为入仕的正途,极为看中士人的风评,常有好一人天下皆赞坏一言天下皆恶的事情发生。若是陈钰做客府上的时候说几句曹氏子弟的好评,自己在借势散播一番,一定会让曹家在士林中的名声好上不少。
至于陈钰所说的正事,什么曹家的一个劳什子远支族人的孩子要来曹府投靠,曹嵩早就抛在脑后了。
现在曹家在士林中的名声可算不上好听,有点好感的说他们是新进官宦,难听的什么阉党之后、弄权魅主就不胜枚举了。
曹嵩自认为曹家还是不错的,父亲曹腾虽然是个宦官,但是尽忠职守推举贤人,还和种暠传过一段佳话,也算的上是一个通达明理之人。自己这些年来也左右逢源,对士林多有敬意,竭力避免得罪这些读书人。
怎奈何自己无论怎么做都难以掩盖曹家以太监发家的事实。士林掌握天下舆论,太监又和士林在党锢之祸中结下了死仇,大半个屁股坐在太监这边的曹家当然得不到什么好名声。
曹嵩此刻显得颇为焦急,因为曹操没有按时赶来。
“去阿瞒的住处告知他了吗?”
“告知了,昨天便告知了。”
“那他怎么还不来?”
下人心说您这话问的,你一个当爹的都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去。
曹嵩不安的在府门前来回踱步,下人们的脑袋像钟摆一样跟着曹腾晃来晃去。
实在是记挂不下,曹嵩又指着一个下人道:“你赶快再去阿瞒的住处看看,看他到底来了没有”
下人点头称是,一溜烟的跑了。
恰在此时,陈钰的马车到了曹府门前。
曹嵩没办法等了,只能带着人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