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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柒不理她,只点了穴位为自己止血。而阿言无声的立在一旁,将自己的里衣撕下,交给木柒裹伤口,那握着剑鞘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有些发白。
躲在一旁的成顺看见一切平静了,终于敢壮着胆子上前,先指挥着侍卫们将叶敏抬到轿子上,而后同领头的侍卫长使了个眼色。
那侍卫长心领神会,带着一小队人逐一将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集中起来,翻看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能代表身份的东西。
侍卫们来来往往,不停的路过木柒身边。
木柒没有动,全当看不见。
就是伤口已经没事了她也不动。
那侍卫们搜了大部分刺客的身上,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只到翻开一人的手掌时,一个侍卫“咦”了一声。
侍卫长转头,看着那侍卫脸上一脸奇异的神色,走过去,撩起地上那人的袖子,目光一沉。
“公公,断指。”
成顺迈着腿过去,冲着那侍卫长脚下的人看去。
练武之人胳膊都是常年累月在外暴晒,练出一段粗壮的小臂来,这个人显然练武时日尚短,皮肤不黑,肌肉也并不多。而最明显的便是那人右手手掌小指不见了,再翻过手腕来,在那腕处,还有一枚青色的狼头。
成顺脸上深色复杂,只将那人袖口放下,问侍卫长。
“都是这样吗?”
他从其他侍卫的脸上看见了肯定的回答。
一群人各怀心思,只有木柒专心致志的关心自己的伤口。
此处人太多,自己又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只得将伤口撒上些药,草草一包,等着回去再上药。
“木姑娘,”成顺迈着步子过来,“咱们该回了,您是坐轿子上还是?”
木柒知道成顺不过是客气一句,自己的任务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再坐轿子只怕说不过去。
更何况,她也不想和叶敏坐一起。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发疯,又给自己来那么一刀。
“我走路,活动活动筋骨。”
“你受伤了。”阿言眉头紧蹙,眼里都是不赞同。
“走路可以呼吸新鲜空气。”
“你受伤了。”
“不要紧,一点小伤。”
“你受伤了。”
木柒有点崩溃了。
阿言执着又耿直她知道,只是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耿直,只纠结这件事不停。
成顺一会儿看向阿言一会儿看向木柒,有些尴尬的笑道:“不如木姑娘和言公子商量好,奴才先去清点东西。”
木柒叹口气,靠近阿言低声道:“那你要怎样?”
鼻尖突然传来女子清新的体香,像是新雨过后,一枝微红牡丹散出的芳香,诱人而沁人心脾。
阿言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了起来,像是夏天穿了棉衣一般热的很。他微微后退几步,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咬牙道:“杀了那个人。”
“哪个人?”木柒疑惑的看他后退几步,环顾周围,看看哪个人在现在咬牙切齿的阿言眼里该死,看了一圈,觉得哪个人也没到该死的地步。
“杀了她报仇,让你坐轿子。”
耳边突然传来少年这样的话,她顿时反映过来阿言要杀的是那个捅了她一刀的叶敏。心里不知是怎的,只觉得有些潮乎乎的。
从阿言跟着她的那天起,她其实并没有把他真正当做自己的护卫。阿言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光明的信仰,一个拉她出深渊的恩人。她护着阿言的这份纯洁,所以直到如今,除了危急到阿言生命的人以外,阿言从没有多杀一人。
“不可以,阿言。”
“为什么?她伤了你。”阿言眉头皱的更深,想起木柒看见叶敏的反应,问,“她是谁?”
她是谁?
木柒知道阿言不是在简单的问叶敏的身份。看着不远处的轿子,她的目光像是透过它看到某些久远的年代。
“她和一位故人长得很像。”
听到这个回答阿言目光里透漏着不解,“所以那个伤了你的人也那么重要?”
重要到那么不愿吃亏,那么怕疼的木柒也可以原谅她?
“我承认,”木柒突然向着阿言笑起来,“那位故人在我生命中的地位的确很重要,但是叶敏,”她顿了顿,“她不是。”
“原谅她不是因为那张脸,而是我很清楚的知道,叶敏是如今梁国国主最宠爱的女儿,一旦她出事,我们谁都活不了。”
“我们可以逃,你不喜欢这样的日子,趁此机会,我们不为他们做事了”阿言看进她的眼底,像要挖出她所有的情绪,“你要是下不去手,为了你,我可以替你杀。”
“哪里有那么简单?逃到哪里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且一辈子过着这样漂泊的日子,太累了。”木柒笑出声,看着阿言,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在雪地里坚定的说“一起走”的小少年。
长久以来,她一直在矛盾中煎熬。阿言于她,就像是圣洁的雪花,她不想让他染一点尘世间的污渍,然而他们这样的人,面对的世道只会比他人更为艰难,她又不能让他成为一张白纸。所以温寄轩问她,想让阿言学什么时,她选择了武功与易容。武动护他防御,易容于他可用于保命。
只是如今这心性如此单纯的少年,竟为了她,愿意染上这世事的污垢。
没有人喜欢漂泊无定,她和阿言都是。
“阿言,”木柒收了笑,拍拍阿言的肩,目光里带着些羡慕和期望,“我们不杀她,也不逃走,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不会再过这样的日子,都可以为自己,鲜鲜明明的活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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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声雷响后,雨终于落了下来。
梁国某一处宅子里,有小厮打着伞从墙下的一个洞里取出了一块方方正正的盒子,他先将那洞原样用草掩了,然后恭恭敬敬的拿起放在一旁的盒子,抹去上面的雨水,快步走向宅子主屋,等到台阶上之时,弯起两根手指,轻轻的敲了敲那扇合着的门。然后立在门外,等。
“吱呀。”门被慢慢打开,那小厮闪身而入。
“主子,他们回来了。”那小厮跪地,将手里的盒子奉上。
一人接过他手里的木盒给案前一个锦衣公子打开,盒里有两层,第一层放着封信,那捧盒子的人将它拿出来,放在案子上,又打开第二层,一开,只见盒底整整齐齐放着一排手指。
“噫——”案前坐着的人眉头一皱,手里竟不知从哪摸出来一块帕子,嫌弃的摆摆手,“赶紧拿走,看着就反胃。”
捧着盒子的人又无声的合上盖子,递给那小厮,摆摆手,“出去埋了吧。”
小厮叩了头,抱着盒子出去了。
那锦衣公子捏着帕子,将那信提起来,在半空中荡了荡,似是要将上面的血腥味散去。
一只手伸来,将那信接过,拆开,再递回锦衣公子手里。
锦衣公子接过,展开,挑着眉读,片刻后,他看向一直低着头侍立在旁的少年。
“行之先生,我记得你说梁国公主并没有武功,为何我的人回禀,那公主威武的很呢?”
“二殿下,梁国公主的确不会武功,”那人姿态恭敬,“只是他们刺杀的一定不是公主。”
“我们是得了你的消息去的,怎么会不是?”那二殿下像是看奸细一样看他,“你说杀了这个公主计划才好实施,如今公主没出宫,还白白折了我的人……莫不是你在耍本王?”
“属下怎敢?”行之波澜不惊,“殿下此次以公主性命相威胁,叶承允疼爱这个女儿到心尖上,不会坐视不理,梁国公主必然已经出宫。”
“那杀了我们的人又是谁?”
“依属下之见,”行之先生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是叶承允手下培养的暗卫之一,木柒。”
“这人在她身边,那我们计划如何是好?”
“您请放心,”行之先生笑道,“我们要的其实不过是公主出宫,既然现在她出来了,我们就有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