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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只存在了一瞬间,下一刻,杨清荷的表情又木讷了起来,周身迫人的压力也没了,像是从来未存在过这样的气质。
“娘,您还不走?那边的夫人们已经开始聊起来了!”
“啊……走。”
杨夫人突然回过神,暗骂自己老糊涂了,面前不是自己的女儿还能是谁的?“别忘记我和你说过的,机灵点!”
木柒扯着唇角笑笑,算是应了。
还未走两步,正碰上一队搬运酒品的侍卫,本就不宽的路被他们占了一大半,木柒只好停步,等他们过去。
这一队人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个个都稳稳的抱着个酒坛子,只有最后一个侍卫,晃晃悠悠不说,酒坛子上还放着盘水果。
“那个丫头!”那个侍卫见到他们顿时眼光一亮,伸手一指小蜓,“求小姐把这丫头借小人帮帮忙,不消做重活,只消帮小人托着这盘水果。”
“水果不是给赏花厅那边的吗?”小蜓一听就不乐意了,“我们可以应邀而来的客人,我们可是翰林院待诏家的……”
“姑娘不知,”那侍卫擦擦汗,露出几颗大白牙,“赏花厅的已经送去了,咱们这是运到靖王侧妃那里的。”
“那我也不能帮你抬果盘啊!这不合规矩!我可是小姐的贴身丫头,你是个什么东西?”
木柒听着她一套话就觉得头疼,赶紧打断她,只摆摆手,“去吧去吧,运过去就回来。”
小蜓顿时呆住。
小姐果然是嫌弃她了。
那侍卫见木柒点头了,便将那果盘强行递到小蜓手里,道:“不合规矩,姑娘不用怕,小人担着,姑娘跟我来就是,不远,一会儿就到了。”转头又对木柒道,“咱们也会在靖王侧妃面前多夸小姐,让小姐有个好归宿的。”
谁要他夸!木柒白了一眼沈绍扮成的侍卫,不想理他,转身就走。
“姑娘走吧!”沈绍笑嘻嘻的,抱着酒坛子就走,“等回来再伺候你家小姐。”
小蜓看着木柒越走越远的身影,幽怨的咬咬牙,转身跟着沈绍离开了。
花厅里都是些未嫁的年轻小姐,木柒进去的时候,只有几位小姐瞥了一眼她,但并没人理她。
这是木柒要的效果。她看中的就是杨清荷无人识、父亲官职低,没有存在感的身份。她不是没想过直接翻墙进院,但是靖王府戒备森严,实在难以保证带着兵符的她还能平安出去。
借人身份,盗人物品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然而此时,她却抬着头,故意站在门口“啊”了一声,引来好几位小姐的侧目。
看见她们的目光,她顿时做出一副害羞的样子低头。
“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有人轻声嘲笑她。
木柒头垂的更低了,也没在厅里再站着,只在赏花厅的回廊上望了望。
入目便是一片湖,阳光落在湖面上,现出一片金光。而一架石桥悬于水面之上,不停有着金甲的侍卫来回巡逻,而这座桥则通向一座水面小阁。
那便是议事厅了。
回廊上并没有什么人,富家小姐们一个个都挤厅内聊天喝茶,偶尔有三四个往她这里望几眼。木柒一边做着害羞的样子,一边看看天色,望着赏花厅门口时不时出现的巡回的侍卫,侧身坐在栏杆上,手指轻点。
三、二、一!
“哒——哒——哒!”门口突然传来叩竹板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悠长。
午时三刻。
声音之响,让几乎所有厅内的小姐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门口,片刻以后反映过来是在报时,又笑嘻嘻的聊了起来,只是,没人注意廊上的木柒已经不在那里了。
在竹板响的时候,她便顺势从廊上的栏杆上落下。赏花厅后面是一小块草地,地下软湿的很,木柒落在上面悄无声息。
桥就在不远处,木柒腰身弯的极低,向着那桥下走去。
有阵风突然吹过,带着些兵甲着地的声音。
有人正向着她这里快步走来。
那步子落地极稳,内力深厚。
木柒眉眼一沉,飞快的窜向桥底。
“谁?”桥上的侍卫只觉桥下身影一晃,顿时一声大喝,利剑出鞘,指着桥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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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三刻。
竹板刚刚叩过,因议事厅距离太远,那三声只是若有若无的传了进来。
靖王沉着脸,看向闭目不言的沂帝,而后向着那坐在窗边喝茶的男子道:“五皇子可否再考虑一番,事成之后,辰国也能扩大版图,何乐而不为呢?”
那华服少年恍若未闻,好看的眉眼没有一丝动容,只是靠着窗台,看着不远处发着金光的湖水,风吹起他的发,恍然间让靖王看见了天上下凡的谪仙。
五皇子顺手将那茶碗递给身边伺候的人,道:“倘若靖王殿下邀我来此,仅为此事……那辰逸是没什么忙能帮上您……辰逸志在玩水,应和我父王商量。”
“与您商量便是与辰皇商量了。”沂帝突然睁开眼,“现在朝中之事,大部分都交由五皇子处理,谁人不知五皇子便是辰皇选中的继承人呢?”
“国主从哪里听来的话!”五皇子辰逸突然笑起来,声音醇厚而动听,“先不说辰逸上有三位哥哥个个人才,深受父皇器重,就连四姐,虽比不上苏菀三公主,却也聪敏伶俐。更何况父皇身体康健,何须辰逸越俎代庖?辰逸不过是虚有理政之名罢了。”
一提起苏菀的名字,沂帝脸上突然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愤怒,又像是无奈。不过一瞬间,他神色又恢复如常,顺着辰逸的话开口,“辰国人才济济,皇子皇女都如此优秀,想来有辰国相助,此仗必胜!”
“此次攻打梁国,可夺其丰、鲍及黎三地。丰地富庶,粮食多产,人民富裕;鲍地虽无富产,却生产铁矿,铁质坚硬;黎地人早就不满梁国统治,意欲将反,我们可里应外合。”
辰逸推脱道:“梁国兵力之强盛,你我二国也只怕无把握一举克之,更何况此三地距离辰国遥远,我军长途跋涉,未必能有充足补给。”
原是怕梁国铁骑!沂帝暗想,辰国忌惮梁国兵力,倘若能撇去此忧,想来此事定成。
“五皇子,为表沂国诚意,也请您安心,”看着辰逸不开口,沂帝又向前伸了伸脖子,声音压了下去,“粮草之事不必过于忧虑,梁国兵部尚书孙富孙大人……”
“陛下!”靖王脸色一变,慌忙打断他。脑海里突然想起今早乐阳公主叮嘱他的话:
“今日会谈,我意与父皇相左。然父皇偏要一意孤行,只得由他前去。皇叔不必为此为难,父皇要你怎么说,怎么做,你听就是。只有一件,皇叔也知道,无论是今日来辰皇子还是那远坐观虎斗的梁王,父王皆比不上,他们城府太深,只怕会借机刺探我国机密,尤其在梁国培养暗探有诸多不易。梁国任职的孙大人是我国得力助手,如今深得梁王信任,不可被父王当做筹码交换,请皇叔务必于此事上阻拦父皇,不可让他国探知!”
言犹在耳。他不禁感叹公主果然料事如神,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一定要在沂帝说出孙大人之前阻止他。
沂帝不满皱眉,正欲开口询问靖王有何事打断他。
“公子!”门口却突然传来声音,打断了沂帝将要说出口的话,也使靖王送了口气。辰逸挑挑眉,身侧侍立的仆人立刻打开了门。
门口立的侍卫向辰逸一拱手,恭恭敬敬道:“公子,桥头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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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四刻。
辰国的影卫果然名不虚传!
木柒浑身肌肉紧绷,整个人像是一个“大”字紧紧贴在石桥底,她的四肢紧紧抵着石壁,不敢发出一声。
“哎呀,花团子不见了我可是要死的啊!”
“怎么就能从回廊上跳下来呢?它平日里可是一点土都不沾的,”沈绍扮成的侍卫一脸苦相,“你们卖力点找!”
金甲侍卫们皱着眉,看着沈绍带着的小厮们在桥头忙来忙去。
他们才刚刚拔出剑,一个喊着“不得了”的侍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只一个劲的要找什么侧妃的猫。找就找吧,还要他们一起帮忙。要在平常,绝对没人敢对他们影卫呼来喝去,今天主子说行事要低调,弄的他们也不敢发火,然而就这样弯腰去找也太掉面子了!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头儿,要不算了吧,我看刚刚咱们见到的可能就是那只猫……”
“不会。”领头的一人眉毛皱的紧巴巴的,“不要理会他们,给我搜寻水下!”
“竹墨。”
“主子!”那被称为头的少年一惊,立马转向身后,“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无妨。”辰逸摆摆手,“我已经听说了,若是只猫便算了。”
“主子……”
走了两步的辰逸回头,“怎么,你还想帮靖王府的侍卫们找猫?”
“属下不敢。”
桥下的木柒顿时松了口气,正当她准备向前移动时,头上一松,几缕发丝顺着脸滑了下来。
她顿时一僵。
“啪嗒!”
头上一只钗,落水。
桥上脚步声顿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