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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四十二·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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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微地的士兵们不知道自家公子为何惊慌,满身臭气污迹地飞奔而回,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调兵出营,决意立即返回微地,但这支军队由公子厚全权代理,他们只有听从。
  微军营盘位于大营侧后方外围处,开拔起行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但这是不正常的,就算得到君王准允,可以离开,也总该有不知情的守卫前来盘问。有疑惑的士兵回头望向大营,隐约看到了一些身穿红衣的人,在营墙静静站着,目送他们离开,脸上似乎带着奇怪的笑。
  但这些,他们的统帅却注意不到,子厚惶惶无措,只顾催促战车起行,向北行去。他迫切想回到封国去,回到微地,或许会被父亲重重责罚,但也总好过在这里被擒。他怕死,更怕像弟弟一样受辱。
  返回封国需要向北穿山渡河,而拦截子厚的军队就守在山间道路最为狭窄处。凭借山势与林木的遮掩,战车和旌旗没有提前暴露,等到子厚发现不对,已经晚了。
  “子厚!你以为回到国中,微子启便能护得住你吗!?”战车缓缓驶出,亚长立在车头,手扶长戈一声大喝,在他身后,是数不清的身穿红甲的武士。
  子厚亡魂大冒,后军不明情形,仍在向前,推动着前军一步步迈向可怕的敌人——相比于子灵因复仇的怒火而令人生畏,亚长的恐怖则纯粹来自于他个人的赫赫威名,以及长氏在军中根深蒂固的强大影响力,如果可以,没人愿意与亚长交战。
  战车无法迅速掉头,子厚恨不得跳车逃离,但他也明白,一旦自己这样做了,军心一定大乱,若无人护卫,他孤身一人必死无疑。子厚双股打颤,扶着栏杆,努力强迫自己站直了,正视那一袭血红的战甲。
  “厚,厚拜见亚长大人,不知大人为何在此?”子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些,可紧张之下口干舌燥,喉咙沙哑,喊起来破锣一样。
  这也是王的血脉吗?跟帝辛比起来,实在差的不是一点,从子嗣的表现来看,先王传位给受而非启,是正确的。亚长远远打量着子厚浑身僵硬的模样,难免有些不屑耻笑。
  “呵呵,你因何至此,我便因何在此。”亚长怪笑着说道。
  “亚长大人,我是……我父突染急病,遣使唤我回去,是以匆忙起行,来不及拜见王上……请您见谅,放我北行。”子厚期期艾艾地喊道。
  “哈哈哈,呵哈哈哈……”亚长突然大笑起来,前仰后合,“子厚,你也配为成汤子孙?若你坦然接战,我还敬你敢作敢当,也不坠了王室血脉的荣誉——以微子启急病做借口?平白让人看你不起!”
  “亚长大人,您在说什么,厚听不太懂。”子厚强撑着,艰涩说道。
  “不懂?我在此拦截,你还不懂吗?子厚,即刻束手就擒,面君请罪,若敢不从,休怪我不顾微子颜面!”亚长高声大喝,手中长戈举起,为进攻之号。
  “撤退!撤退!”子厚惶惶大呼,抢过御手的缰绳,调转马头,向东驱车疾行。统帅仓皇逃走,微军顿时大乱,匆忙追赶,阵型分散开来,破绽百出。
  “哼,砧板之肉,自曝其短,可一鼓破之,”亚长冷笑道,手中长戈重重落下,“全军听令,进攻!”
  亚长的战车冲阵在前,百辆战车紧随其后,隆隆车轮直冲敌军,后方尚有千名身着红甲的武士,从山口中蜂拥而出,如奔向羊群的恶狼,杀声震天。
  一方面单兵实力存在真实不虚的巨大差距,且畏惧亚长的威名,未曾交锋已弱气势,另一方面统帅逃跑在前,军心大乱,微军根本没有抵抗冲杀的能力,明明人数多出数倍,却只能像绵羊一样被恶狼追逐撕咬。
  甫一交锋,微军的后军就被隆隆车轮碾过,切割下一支五百人左右的孤军,随后被冲杀过来的长氏军队虎入羊群,这小股部队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军跑远,孤立无援的被屠戮一空。
  杀声震天,血腥弥漫,逃亡的微军胆寒不已,渐渐连逃跑的队伍也散了架,东一群西一伙,听到身后滚滚车轮逼近,有的干脆扔下武器当逃兵,没头苍蝇似的乱跑。
  “呵,微子启有个好儿子啊,不仅引来大祸,还毁了微地根基,”亚长摇头喟叹,替微子启不值,“传我命令,弃兵卸甲者不杀,只擒杀子厚一人,稍后收拢溃兵,尽量给微子留些基业吧。”
  战车在前纵横穿插,将溃军切割,红甲武士随后围剿,逐一消灭,千人兵力于不到半个时辰间斩杀了一倍之敌,不,不能称为敌人,这就是一群丧家之犬。
  跟随大部队逃跑的,一块一块被切割撕碎,试图反击的,微尘一样被车轮碾碎,渐渐的,微军发现了只有丢盔弃甲,跑向一旁的才有活。越来越多人开始效仿,扔了兵器,卸掉甲胄,往侧面跑去。没过多久,还跟随在子厚战车之后的,就只剩下他的几百亲卫了。
  子厚懊悔不已,恼恨自己胆怯避战,导致如此危局,若鼓起勇气与亚长硬碰硬,纵然无有胜机,也总好过散沙一泻千里。可后悔也晚了,他只能继续仓皇奔逃,寻找道路向北回返。
  后方厮杀之声逐渐逼近,上百辆战车轰隆冲锋的震动如在耳畔,子厚惊惧焦急,无法站立,跌坐在车上打摆子,丑态百出。
  当此时,前路斜侧里杀出一支人马,子厚惶恐间,却发现来人为首者是姬发。
  “发兄救我!”
  子厚大喜,慌忙催促御手靠拢过去,企望姬发援救他脱离险境。
  而姬发也表现出了帮助他的意愿,笑着招手唤子厚过去。
  “发兄,亚长率军截杀,我无力抵挡,求兄救我性命,你——你做什么!”
  子厚站在车头翘首呼喊,骤然愣住,对面的姬发微笑看着他,给出的回应却不是伸出援手,而是伸出手从箭手掌中取过长弓与利箭。
  “自然助你一臂之力,早日去见列祖列宗。”姬发冷笑着,挽弓搭箭。
  子厚大骇,抢过缰绳要调转车头,可惜已经太晚,一只利箭倏发而至,深深贯入他的肩背,将他钉在了车辕上。
  “杀。”姬发将弓箭扔给箭手,挥手下令,周军冲杀而出,将子厚仅剩下不过几百人的亲军尽数屠戮。
  “我……我早该揭露……你……”子厚挂在车辕上,口中血流不止,怨毒地盯着驱车近前的姬发。
  “哦?如此,发当谢过兄之恩情。”姬发轻蔑哂笑道,抽出了腰间之剑。
  当亚长追击到此,看到的是遍地残尸,和子厚怒目圆瞪的头颅,刚刚割下,仍在涌血,染红了姬发的手掌。
  “姬发拜见亚长大人,此贼已经授首,请大人验看。”姬发微笑着将子厚的头颅献上,满手鲜血与脸上坦然的笑容形成强烈的对比,格外刺目。
  “姬发,你很急于杀他?”亚长看了看子厚的尸体,貌似随意地说道。身上只有一处箭伤,中箭之处在肩背之间,并不足以致命,子厚是在还活着时被割下了头颅。
  “此贼欺瞒于我,谎称联手进退,共襄王事,实则勾连异族,图谋害我,若非东事大人遭遇袭杀,寻得此贼罪证,只怕已害了我周族武士!我深恨之,定当亲斩此贼!”姬发将子厚的头颅掷于地上,高声大骂。
  去试探的是子灵,早就认定了是周人害她,若不愿姬发灭口,本该阻止他调兵出营,而今之举,说明子灵有意将杀死子厚的“功劳”让给姬发…………亚长瞄着姬发神色,暗自冷笑。
  “善,收敛子厚尸首,待我献与王上。”亚长拍拍姬发肩头,微笑道。
  ……
  “姬发何在?”帝辛看着盛放在匣中的头颅,仰天一叹,低沉开口。
  “禀王上,此子言称让功与我等,回营后自入帐中不出。”亚长怪笑着说道。
  “让功?这‘功劳’就是他的,谁也抢不走,”帝辛手指轻轻敲着案头,看着子厚无法瞑目的头颅,眼色阴冷,“传予诏令,子厚勾连异族,谋害国中重臣,幸得周族姬发查明、捉拿、处斩,方使东军免遭败亡,特此嘉勉。另遣使节前往微地,斥责子启教子无方,因子厚已死,不与重责,增一年贡赋。”
  “谨遵王命……”子灵低声应答,迟疑追问,“王上,姬发便如此放过?”
  “此子阴险,不会轻易入瓮,还是先行以寻回无疾为要紧之事,至于日后……此地非是朝中,非是他周族之地,是你子灵统御的沙场,东境诸多险地,你还不知如何去做?”帝辛冷笑道。
  “王上是指……臣已知之。”子灵思量一阵,眉头舒展,眼中流露快意。
  当此时,有侍卫来报,费伯向东寻找费仲,冒险越过淮水探查,迎到一名归来的武士,带回费仲书简,呈献王上。
  “将书简呈上!”
  帝辛抓过费潜书信,扫了两眼,嘴角露出了险恶的笑容。
  “子灵,无疾已代你设计好了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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