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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一阵大笑声惊醒了沉浸在悲痛气氛中的众人,原来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宫女不知何时爬了起来,正仰天长笑。看清楚小宫女的面容,为首的宫女女官惊恐万分——
“褒姒,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君前无状!还不快快跪下自请死罪!”说着便伸手去拉那个小宫女。
小宫女褒姒充耳不闻,只是侧身躲开女官的拉扯,把她的那双丹凤眼瞪向周宫涅,满脸的怒其不争,弱小的身躯这一刻却似乎蕴藏着几欲蓬勃而出的庞大气势:“你这庸君……”
女官目眦欲裂:“褒姒,你大胆……”
“让她说!”周宫涅出言打断了女官的咆哮,他抬起的脸上满是鼻涕和眼泪,看上去极为凄怆和……滑稽?
不过,在场的众人没人能笑的出来,只是或愤怒,或忐忑,或无谓,或期冀地看向褒姒。
周宫涅回到自己的坐床边,抬了抬手,宫女们连忙上前给他清洁面容、整理衣饰。这一刻,一国之君的威严似乎回到了这个刚刚还在痛哭流涕的青年男子身上。
“孤虽然已经调不动大多数诸侯,甚至连赋税都收不上来了,但杖毙一个宫女的权力还是有的。”周宫涅盯着褒姒那姣美的容颜,语带寒意,“别说孤没给你机会,孤给你自辩的机会,你现在就说,看看你说的能不能免去你的死罪!”
“刑王虽然最终没能逃脱死劫,但他小小年纪便能明辨是非,不听信谣言疏远张公,大权尽付与张公而毫不起猜忌之心,行军布阵、调兵遣将之时,也从不横加干涉。张公蹈海之时,更是自请‘缚于其背,君臣共赴国难’!其果敢勇毅,没有隳了刑氏始祖战神刑天的名头!而张公于危难之时大胆任用野民,组建义军,连战连捷,光复国都,驱逐戎夷,更是没有埋没其始祖挥公的善战之名,也无愧于他身上流淌的圣君血脉!妾身虽为一介女流,亦心向往之。”褒姒面上毫无惧色,侃侃而谈。
“至于你,跟张公一样流着圣君血液的你,身为一国之君,却只会在这一室之地,效小儿女啼哭哀鸣,徒增后人笑料!”褒姒声色俱厉,继而一转身指向旁边目瞪口呆的齐白,“还有你,刑王相,齐国公齐白,整天除了唉声叹气就是‘如何是好’,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黄帝圣君身边最得用的智囊齐尚的后人?”
“放肆!”齐白大怒,“无知小儿岂敢妄谈国事?你又怎么知道王上与本相没有想过办法?没有自救?你当诸侯间威名赫赫的‘撑竿处’是怎么来的?你可知王上还在潜邸之时便百般谋划……”
听着齐白不断的述说,褒姒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讶,不由地也对这对原本心底有些瞧不起的君臣刮目相看。不过,齐白所说的诸般事迹似乎都离不开一个人的身影……
“褒姒,你也听到了,孤的一切努力在诸侯们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周宫涅看着褒姒,神情万分颓然,“孤还是王子之时,便游历四方,结交权贵,可真正肯跟孤交心的只有寥寥数人,其余大多只不过把孤当作冤大头,明里称朋道友,暗地里还不知怎么挖苦嘲讽。孤欲练一营强兵,却被诸侯们上告到先父王处,言说我欲谋反夺位!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那些兄弟对这碳烤一般的位子避之唯恐不及,我有谋反的必要吗?”周宫涅神情激愤,似乎又回到了当时的场景,“最终,父王迫于压力,只能解散孤费尽心思练起来的将士,还剥夺了我的统兵权。孤想要研制一些新兵器,工匠们却屡屡遭到绑架和刺杀,以至于无人敢为孤做事。孤欲行商事以丰国库,可是不是商铺被盗窃一空,就是仓库走水被焚为白地……最终,孤的唯一成就只剩下最开始趁诸侯们没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时,以‘爱好游湖’的名义成立的‘撑杆处’。褒姒,你说孤能有什么办法?”
“王上,刚才相爷屡次提到重耳,似乎王上的诸般良策都有他的谋划之功,可见是一个足智多谋之辈,王上何不将他招来问计?”褒姒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足智多谋又怎么样?任他智计百出,还不是几乎全都失败了!”周宫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更何况他是先晋国公的嫡次子,屡次在宫门外静坐的那帮失去封地的贵族,带头人便是他的哥哥,现任晋国公申生。若是招他来,免不了又是一番聒噪。”
褒姒低头沉吟,脑海里高速转动着……
“褒姒,你是否无话可说了?”齐白看着这个美丽的小宫女,却只觉得无比碍眼,只想赶紧让寺人把她拖下去打杀了事。
“王上,”褒姒霍然抬起头,“晋国公是否请王上出兵帮他夺回封地?”
“没错,八年前,晋地十五个卿位家族联合起来,以刚即位的晋国公申生和他的弟弟重耳两人的生身母亲是戎人,不配享有华夏爵位为由,将他们驱逐出境。如今,晋地被十五个卿位家族把持着,申生和重耳兄弟二人屡次设法归国,都被他们阻止了。虽然他们之间的矛盾不小,可在阻止重耳兄弟几人归国一事上却异常团结。”周宫涅说着说着便有些兴奋,似乎是因为有人比他更倒霉而开心,这让褒姒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可是他们又不是不知道,王都四大营早就被诸侯们腐蚀得千疮百孔了。不说稍有异动就会被诸侯探知,能不能上战场还是两说。”
“王上,妾有一计可解周室困厄,但需重耳先生配合。”褒姒慨然拜道。
周宫涅看着面色坚毅的少女,心中升起了一股期望——
“来人,招王友重耳到御书房奏对!”
……
“臣,王友周重耳拜见王上!”一身玄色官袍的男子大礼参拜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