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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空桑显然已经被绑在刑架上很久了,一脸憔悴闭目无言,一席白袍血迹斑驳。
羌国的士兵们依然嬉笑着,把辛瑶、傅妌和两名侍卫依次绑在莫空桑身侧的刑架之上。
傅妌在被这些士卒绑缚中清醒过来,见到士兵们的猥亵之举,怒目以对……
终于,这些士卒为首的进了大帐通报,士兵们散去。
辛瑶望向傅妌,又回头望向莫空桑,都是双臂被伏在人字形的刑架之上,双脚则绑于刑架的底端,唯一能活动的只有头颅了,辛瑶转向莫空桑说道:“莫先生……莫先生……”
此时莫空桑睁开眼睛,看到辛瑶被绑在身旁大惊失色,想要行动,却又动弹不得,说道:“前日两次我去王妃营帐,本是想请王妃回习稽大营……没曾想……这全怪我迂腐,迂腐啊!”说话中仰天长叹。
“这是我的错,两次拒绝了莫先生……只是,你看到玄一了吗?”
莫空桑摇头。
辛瑶心下凄惶,心想:玄一怕也是……
从辛瑶被俘,几乎一路上都在惊恐中度过,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经历这战场的杀伐,会眼睁睁地看着人们死在眼前,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会成为战俘……
想来想去都是自己的错,竟然要主张这场战争,甚至害得莫空桑、傅妌这些好友受此屈辱……想着想着泪水不停地流了下来。
这时却见身后的营帐出来十数人,为首的头上竟戴着狼的首级,身形巨大,相较其身边的其他人,像个巨人般魁梧。
几个人来到莫空桑面前,其中一人对那身形巨大的人说道:“狼王,此人就是智者莫空桑,据说他博通古今……”
那人的话没说完,狼王却举手制止,向莫空桑近前一步,由于他身形巨大,竟微微地弯下腰方可接近莫空桑。
莫空桑见狼王逼近,本能的头颅后仰,狼王“哼”了一声,示意士卒解开莫空桑的绑缚。
莫空桑从刑架处让开一步,整理衣衫,抬头正要说话,忽见眼前面无表情的狼王拔刀直接挥向自己……
莫空桑连躲的能力都没有,一条左臂随着刀光掉落在地,鲜血奔涌而出。
旁边的辛瑶本来正在注目狼王,万万没有想到,莫空桑左臂喷涌出的鲜血瞬间洒满了辛瑶的盔甲,辛瑶不自觉地“哇”地一声叫了出来。
莫空桑被斩掉左臂,剧痛之下向后跌了一步,那狼王还是无言近逼,紧接着又是一刀,莫空桑的右臂也被砍下……
双臂的剧痛,莫空桑终于叫出声来,跌坐在地,然而失去双臂失了平衡,向侧面翻倒。
此时狼王向身边之前说话的人望去:“倏迭你去!”
狼王的声音像是从齿缝中发出,似是野兽的低吼,那倏迭赶忙上前,在莫空桑双臂受伤之处洒了些药粉,显然有止血效果。
站起身来倏迭拍了三下手掌,在大帐右侧的营帐中,忽然蹿出四头狼,身形巨大,毛色灰白,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只奔莫空桑两条手臂而去。
转眼间,两条手臂已经被四头狼撕扯吞噬,而莫空桑早已被羌国士卒拉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臂消失在这野兽的口中,惨痛之余,嘶声大叫……
倏迭走近莫空桑问道:“你引来的是唐国军队,殷国的什么时候到?”
莫空桑剧痛下满眼血丝,瞪视倏迭一声不吭。
倏迭见莫空桑瞪视自己,目眦欲裂,轻蔑说道:“你好好回答,让你死个痛快!否则……”目光瞟向正在吞噬的四头狼。
莫空桑几乎是喊着的:“你羌王如此行径,不配为人!举世方国皆随我殷王前来,必屠尽羌族为我复仇!”
不等倏迭继续问话,狼王手起刀落,竟将莫空桑拦腰斩断……
血腥再次刺激了四头巨狼,纷纷上来撕咬肢体,莫空桑最后一眼望向辛瑶脸露微笑,目光又转向辛瑶颈项前,旋即死去。
从莫空桑双臂被斩,恐怖、血腥、愤怒……使辛瑶几乎不停地在呕,实事上她腹中早已没有了食物,只是在这情景下,干呕不止。
而眼前的莫空桑死去,竟然最后还在提示她要使用墨瑶魇逃脱此劫……义友惨死,这让辛瑶痛苦的几乎发狂。
狼王再不看莫空桑一眼,转而走向辛瑶,一旁被绑缚着的傅妌忽然大喊:“你要杀,先杀我!”
可能是傅妌的女子声音引起了狼王的注视,竟真的走向傅妌,一把抓起傅妌的头发,低头向傅妌望来,这个动作似乎更像是野兽在嗅探食物。
傅妌被迫直视狼王,见那面孔竟似看不到一丝表情,一种野兽的冷酷、嗜杀气息,让傅妌不寒而栗。
辛瑶在一旁大喊:“不要伤害她……”再剩下的声音只有呜咽和重复的嚎呼。
此时傅妌已被解下刑架,狼王几乎像抓着一只小鸡一样将傅妌一把翻倒在地,傅妌随即一跃而起,这出乎狼王意料,狼王似乎因此而兴奋,居然发出一声嚎呼……
傅妌看到莫空桑惨死,早就抱了必死的心,跃起后直接挥拳攻向狼王,那狼王竟不闪避。
傅妌一拳一拳全部击中狼王,十几拳后那狼王忽然挥手,一拳击在傅妌肋下……
傅妌的习武生涯中,从没有遭到过这样剧烈的攻击,耳中甚至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随即吐出一口鲜血,匍匐在地,再难起身。
那狼王朝押送战俘的几个士兵挥了挥手,那几个士兵过来抗起傅妌走向旁边的营帐。
肋骨的剧痛使傅妌再难出声,辛瑶只是声嘶力竭的痛哭呼喊……
被抬进军帐不久,就传来了傅妌的惨叫声,悲伤而绝望,显然狼王让那几个士兵如愿以偿了。
辛瑶现在只想死,可被绑缚着无论如何也死不了,痛哭喊叫也已经无法代替此时的恐惧,看到狼王向自己走来,辛瑶的双腿发抖,整个人几乎彻底垮掉,如果不是刑架上的绑缚,恐怕早已软倒在地。
那狼王野兽的气息离近辛瑶时,辛瑶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到了嗓子眼,各种由恐惧带来的本能反应此刻都出现在她身上。
她干呕、眩晕,而狼王看她这样,却忽然发出了人声“哈哈”笑起来,回头说道:“这,殷国人!”
身后的众羌国将领跟着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辛瑶崩溃了……
崩溃到再说不出一句话,直到傅妌的赤裸的尸身被那几个志得意满的士兵从军帐中拖出……
直到身侧刑架上的两名侍卫,被四头巨狼活吞……
直到倏迭解开她的绑缚时,竟软瘫在地,再次引起了周围羌国士兵的呼笑。
如果说辛瑶此时心中还有一个想法的话,那就是立即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