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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调的儿女们都羞愧的低下了头,只有明珠公主仍然抬着头看着父亲,因为他的丈夫夏侯楙是波调唯一看中的人。
波调的长子钱虎说:“父皇,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把我们贵霜帝国拱手送给一个外人。刚才我都听宰相拉亚苏说了,你要把明珠嫁给来自东方的夏侯,把整个国家都托付给他了。他一个刚刚过来的外人,您送的这份大礼也太大了吧。为什么不让他当贵霜帝国的将军,替我们征战呢?”
波调说:“我也考虑过这种方法,可是我不久就要归天了,以后你们谁也约束不了他。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他功高盖主,掌握了军权,把你赶下台,自立为王。第二是你害怕他功高盖主,想要除掉他,但是你斗不过他,他不但把你赶下台,还会把你赶尽杀绝。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他当贵霜帝国的驸马,掌管贵霜帝国的军政大权,你们以后就当个公爵就行了,能享受荣华富贵,就别去操心国事了,你们没有那个能力。”
钱虎叹了一口气,说:“唉,谨遵父命。”
波调又强调了一遍:“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以后你们就好好的当一个富豪,过着安稳的日子就行了。你们当中,任何人都不允许跟夏侯楙作对,也不许为难他,否则以他的能力,你们不仅会自己死的很惨,而且有可能连累其他的兄弟姐妹。”
波调的所有子女都一起答应:“谨遵父命。”
夏侯楙在皇宫里休息了两天,看着皇宫的宫女下人们忙前忙后,张罗着婚礼。夏侯楙的军队都在白沙瓦城外的空地上驻扎休整,不过夏侯楙也没让他们闲着,命令夏侯伍和夏侯充挑选几名视力好又机灵的骑兵充当斥候,也就是侦察兵,对挑选出来的斥候进行侦察兵训练。以往西域士兵、鲜卑士兵和匈奴士兵都不重视侦察,夏侯楙读了《孟德新书》以后,开始懂得斥候侦察的重要性。
夏侯楙让冉珂负责教嗜血营和忠勇营学习骑射中最难的技术——回马箭。这是一种高难度的骑射技术,也是一种骑兵战术,是骑兵在佯装逃走的过程中,突然回身向背后的敌人射箭。嗜血营和忠勇营使用的是蹶张弩,回马射弩比回马射弓箭要容易很多。冉珂不仅教会了嗜血营和忠勇营回马箭,还教会了他们左手持弩瞄准射击,这样以后包围敌人射箭的时候,就可以从不同方向射杀敌人。
夏侯楙向波调索要了一万只长弓和二十万箭镞,把购买的箭镞安上长箭杆和尾羽,制作成长箭,夏侯楙觉得自己的军队全是骑兵,缺乏攻城能力,应该把一部分士兵变成下马也能战斗的长弓手。
终于到了婚礼当天,皇宫里处处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傍晚,两名宫女用托盘托着一身洁白的绫罗制成的婚礼服,服侍夏侯楙更衣。
夏侯楙穿上洁白的婚礼服,在众人的簇拥下,踏上草地上铺着的红布毯子,缓缓步入后花园。一路上遇到很多衣着华贵的王公贵族,纷纷向夏侯楙表示祝贺,说着:“恭喜驸马爷。”
夏侯楙笑逐颜开,向各位王公贵族们回应着,不断说:“多谢,多谢。”
夏侯楙走到了皇宫后花园的空地上,这里已经摆满了酒席,三排长条形的几案围着中间的一片篝火,几案上摆着大量的牛羊肉、马肉、美酒、黄米糕和葡萄、红枣等水果,肉上面铺着红布,表示喜庆。
波调已经坐在上首的席位,等着夏侯楙,夏侯楙见到岳父波调大人,学着西域礼节,用右臂抱胸,微微欠身,说:“小婿夏侯楙,拜见岳父大人。”
波调说:“免礼,不要这么客气,快入座。你这主角不来,我们都不敢开席。”
夏侯楙坐在了波调旁边,其他王公贵族们也都纷纷入座,歌舞表演开始,一群年轻的女子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歌手唱起了婚礼歌,是草原上特有的歌曲,听起来浑厚悠长。乐队奏起二胡、摇铃、铜钦等乐器,歌舞表演很精彩,充满了游牧民族特有的气息。
宰相拉亚苏作为这次婚礼的组织者,也就是司仪,在夏侯楙吃着烤肉、看着歌舞,正在兴头上的时候,从身后拍了拍夏侯楙的肩膀,说:“驸马爷,该去请你的新娘子了。”
夏侯楙转头一看,身后有一群穿着大红衣服的年轻的小姑娘正咯咯咯的笑着,夏侯楙猜想,这些女孩可能是伴娘,不过贵霜帝国称之为陪娘。
夏侯楙站起身,在伴娘的簇拥下,向着新娘的闺房走去,一路上,这些小姑娘不停的叽叽喳喳对夏侯楙说个不停:“驸马爷,您真是好福气,我们贵霜帝国最漂亮的两个女孩,居然被你同时娶走当新娘。”
“驸马爷,听说您能统帅百万雄师,不知道能不能驾驭的了我们这两个新娘子。我们从小跟她们俩一起长大的,她们可都是小姐脾气。”
夏侯楙在伴娘的陪同下,走进皇宫的宫殿内,穿过宫殿的长廊,来到了新娘的闺房,两位新娘都在闺房的床上坐着,身穿红色的婚礼服,头上盖着红盖头,原来这盖红盖头的习俗在贵霜帝国也有。
夏侯楙不懂规矩,上去就要揭开新娘的红盖头,被伴娘们阻止了,说:“驸马爷,就算您贵为驸马,也要遵守我们的习俗。新郎官必须经过考验,才能揭开新娘的红盖头。”
夏侯楙问:“什么考验?”
伴娘们端出一盘煮熟的羊脖子,说:“驸马爷,请您享用。不过,不能整只抱起来啃,要掰开吃。”
夏侯楙心想:废话,我是从大魏来的斯文人,当然不会抱着这么大一根羊脖子啃,肯定要掰开吃。不过这个考验也太简单了吧,以前自己在长安也吃过羊脖子,很容易掰断的,比鸡脖、鸭脖稍微难掰一些。
夏侯楙说:“就是掰断羊脖子这么简单的考验?那我就不客气了。”
夏侯楙卷起袖子,双手握住羊脖子用力掰,却发现掰不断,这羊脖子很结实,中间的骨头似乎连接很紧。夏侯楙纳闷了:“为什么这贵霜帝国的羊脖子跟我们大魏的不一样?”
伴娘们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驸马爷,您不知道吧,我们贵霜帝国的羊都练过铁脖功,脖子硬得很。”
“驸马爷,我们的羊都跟我们一样有骨气,都是硬骨头。”
“驸马爷,您统帅三军,这么大的能耐,连一个小小的羊脖子都对付不了吗?要不要找你军中的大力士来帮你?”
夏侯楙用力掰了半天,还是掰不开,他怀疑这里面有问题,偷偷对两个新娘说:“给点提示。”
甄颜说:“因为里面……”
甄颜还没说完,伴娘们纷纷叫嚷着:“不能说,新娘不能说,耍赖皮。”
明珠公主没有说话,而是做了一个手势暗示夏侯楙,她把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握成一个环,然后把右手的食指插进左手的环中。
夏侯楙看明白了,说:“哦,果然有问题,你们在羊脖子中间插棍子了。”夏侯楙从羊脖子一头往里看,发现羊脖子中间的空腔里果然有一根木棍。夏侯楙取出来以后,发现是红柳树枝,这种红柳很结实,有韧性,怪不得掰不断。
取出树枝后,夏侯楙轻易的掰断了羊脖子,揭开了明珠公主的红盖头,又揭开了甄颜的红盖头。夏侯楙轻轻拉起两位新娘,一起去享用喜宴。
波调看到夏侯楙牵着两位新娘一起走来,说:“你的动作还挺快,掰羊脖没有难住你。”
夏侯楙说:“多亏明珠公主提醒。”
宰相拉亚苏走过来,说:“三位新人,该拜堂成亲了。”
夏侯楙拉着两位新娘的手,按照拉亚苏的指引,来到了中间的篝火前,篝火前站着一位巫师,巫师做了一个手势,指向篝火,说:“三位新人,请向伟大的智慧之主致以崇高的敬意,以表达你们对智慧之主的虔诚信仰。”
夏侯楙很惊讶,感觉不可思议,贵霜帝国拜堂成亲,不拜天地,不拜父母,居然拜火,还称火为智慧之主。
不过夏侯楙还是按照巫师的指示,按照西域礼节,右臂护胸,微微欠身。巫师手舞足蹈的向火神祷告:“伟大的智慧之主,请您见证这三位新人的婚礼仪式,他们三人是真心相爱,愿意永生永世在一起。智慧之主,祝福他们吧!”
然后,三位伴娘端上来三碗马奶酒,夏侯楙和两位新娘一人一碗,先各自喝了一口,然后夏侯楙分别与两位新娘喝交杯酒。
喝完交杯酒,拜堂仪式结束了,夏侯楙带着两位新娘落座,还是坐在波调的旁边。在座的王公贵族、亲朋好友们纷纷向驸马夏侯楙敬酒,夏侯楙盛情难却,马奶酒一碗接一碗的不停的喝。虽然马奶酒有一股奶香味,但是酒很烈,比魏国的杜康酒要烈,夏侯楙在长安时经常喝酒,但跟草原民族拼酒量还是不行,感觉自己不胜酒力,不敢再喝。
新郎不喝,只好新娘代替他喝,甄颜和明珠公主都喝了很多马奶酒,比夏侯楙喝的还多,居然没有醉酒,草原儿女就是豪爽,酒量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