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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牛一向不喜欢与这些大臣相处,听到他们质疑凌飞的决断,当即怒斥道:“诸位大臣,镇北王自坐镇漠北以来,一反我军颓势,屡战屡胜,创耀世之功,平匈奴百年之祸。这一切不仅是因为王爷勇冠三军,身先士卒。更是王爷的战略眼光和韬略智谋无人能及,三军将士无不敬仰拜服。你们平素只高坐朝堂之上,岂敢质疑王爷决断?
此外,且不说镇北王已有军令,即便没有,如今城内粮草将近,就算坚守,也坚持不久。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我等深受皇恩,身为军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自当马革裹尸。尔等若怯懦畏战,大可叛君叛国,投降贼军,求得荣华富贵,苟且偷安。只是看尔等有何面目面对先皇,又有何面目面对后世子孙。”
囚牛怒目圆睁,一番话说得一些大臣脸红羞愧,也不敢多言。转而又对凌雪说:“陛下,现在禁军军纪严明,军备整齐。且忍受叛军侮辱多日,每个军人都情绪高涨,战意激昂。镇北王临行时已有军令在先,今日便是出城决战之日。知王爷者莫如陛下,请陛下旨,令禁军今夜出其不意,直取叛军中军大营。”
其实囚牛说道凌飞的临行嘱咐的决战命令时,凌雪就已经决定今晚全军出城反击。她隐隐觉得凌飞就在身边,突然间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笼罩着自己。
此时凌雪仿佛全身充满了力量,站起来神情坚定道:“传朕旨意:今夜丑时,囚将军率全体禁军,直奔诸侯中军大营。朕将亲临城下,与诸将士共进退,此一战,不成功,便成仁。
另外,即刻起,所有大臣不得离开大殿半步,若有异动着,就地诛杀。再抽调三百禁军,包围怡亲王府,禁止一切人员进出。”
话刚落音,上官婉儿已经带着人将大殿团团包围,凌腾见这阵势,知道情况不对,大声质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凌雪意味深长的看了凌腾一眼:“怡亲王不必着急,今晚之后自见分晓。”
说罢便拂袖而去,留下惊慌的怡亲王和满殿大臣。
当天的京城,高墙之内,禁军已集合完毕,只等夜幕降临。这些禁军经过这段时间囚牛等人的整顿编制,战斗力已经提升许多,军容军貌也焕然一新。平日繁华喧嚣的京城,这一个月下来早已压抑不堪,天空上罕见的盘旋着几只秃鹫,似乎早已嗅到死亡的气味。
夜幕降临,囚牛和所有禁军都神色严肃地望着皇宫方向。凌雪说过,她会与将士们一起并肩在前线,此刻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们的君王。
神武门缓缓打开,而门后,正是凌雪和霸下等带领的几百飞龙营士兵。凌雪身骑白马,短发盘起,身披龙鳞银甲,腰挎龙吟宝剑。城门大开,他带领着飞龙营飞奔而来。凌雪在军阵之间穿过,银甲反射着火把和星月的光芒,让她看起来闪闪生辉,甚至分不清是星火的光芒还是她自身散发的光芒。
所有人士兵被震撼了,他们的君王真的来了。
凌雪检阅着所有禁军,穿过士兵走到高台之上,拔剑向天,对众将士喊道道:“众将士,你们的远方,是边关的将士,他们在舍生忘死的保卫燕国的太平,保卫所有的百姓。而这面城墙的外面,是妄图分裂这个国家的豺狼,他们不惜联合外敌来瓜分我们的土地,残害我们的人民。
你们的身后,是你们的妻儿,是你们的父母,是你们祖先埋葬的地方。让他们踏过这面城墙,那我们的国家就将分裂,大燕的子民又将家破人亡。
这把龙吟剑,是镇北王留下用来诛杀乱臣贼子的,他亲口跟我说过,此战,我们必胜!将士们,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砍倒他们的旗帜,诛杀他们的首领。今天,我将持此剑和你们一起血染沙场!
大燕万岁!燕军威武!”
所有将士,群情激奋,战意盎然。所有人被凌雪感染,他们高声齐呼:“大燕万岁,陛下万岁;大燕万岁,陛下万岁~”
城门大开,十万禁军如洪水猛兽般倾泻而出,火光冲天,号鼓声声,战马嘶吼。大军气势如虹,直奔诸侯大营,“杀、杀、杀~”的喊声震破云霄。诸侯联军措手不及,多少人还在梦里便已身首异处。禁军如一条长龙般,势如破竹直入诸侯联军的中军大营,铁蹄所过之处,洁白的大帐被鲜血染红,军营之中惨叫之声不绝于耳,火光和杀戮点缀了这个残酷的夜晚。
中军大营内,禁军直接斩杀将军无数,擒获诸侯七人。然而齐王和另四位诸侯却在混乱之中逃走。此时诸侯联军也已然全被惊醒,齐王等人不愧是久经战争的老将,他们趁机冲出突围后,迅速组织起反攻,很快诸侯联军对禁军形成了合围之势。禁军左右冲杀,却突围不出。
凌雪于城门之上,远远看见情势危机,也顾不得其它,下城上马,带着仅有的一群近卫,朝着联军冲去。火光照耀之下,她的身影如此单薄却又无所畏惧,此刻的她,一马当前,忘了自己是大燕皇帝或一介女流,此刻的她只是这些大燕将士的一员,在践行着自己并肩作战、血染沙场的承诺。
凌雪的龙鳞银甲和她的照夜玉玲珑,在黑夜中反射着耀眼的光辉,诸侯联军虽然听命于齐王等人,但众军士亲眼看到他们的皇帝朝他们奔驰来时,随之而来的也是一股强大的压迫气息,令他们不由得屏住呼吸,犹豫着、畏缩着,不敢对自己的君王刀箭相向。
齐王韩世成见到凌雪,随即指挥军队向凌雪冲去,大喝着:“杀皇帝者赏千金,封万户侯。”随即,一批军队向凌雪冲杀去。而这批军队之中之中,一个叛军大将长枪直挺,须臾之间,已至凌雪前方。就在这千钧一刻之际,所有人屏住了呼吸,不敢看接下来将发生的事。
‘嘶~’,一声高昂的马鸣划破天空,月光之下枪影闪动。随即远处一声熟悉的龙吟般的声音传来,那是特有的金属划破空气的声音。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再看那为首的将军已跌落在凌雪马前,身上插着长枪,枪身黑光闪动,火光中映出三个震人心肺的字:“龙吟枪。”
凌雪不由自主的大喊一声:“飞儿。”两眼又立马望向那片黑暗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