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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想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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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潜龙之资旷世之才,适才多有冒犯。”说着,柳月弦一躬到底,李承乾十分受用,心里美滋滋,正想说无伤大雅,柳月弦突然跪地道:“学生柳月弦,望殿下不计前嫌,收为弟子!”
  伸到半空的手立马停住了,李承乾一副吃了脏东西的表情,怎么也没想到柳月弦会闹这么一出啊,他是承王,不是私塾先生,收的哪门子徒弟,而且就他现在的名声,这事传出去还不得被骂误人子弟?
  “柳寨主万万使不得,柳寨主心胸宽广,博学多才,有察言观色洞晓人心之能,且御下有方,将这天狼寨治理井井有条,还心怀大义,主动搭救受苦百姓,还有……还有!长的如此俊朗,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实乃君子,本王何德何能怎敢收柳寨主做弟子,柳寨主快快请起。”
  李承乾也是被逼急了,夸来夸去实在没词儿了,连长的好看都当做理由,他只是想让柳月弦帮着建设庐川县,仅此而已,方才只不过是想装一下,结果,装大了……
  “殿下不必多言,弟子心意已决。”
  不给李承乾再拒绝的机会,柳月弦直接磕头拜师,李承乾拦都拦不住。
  磕完头还要敬茶,屠老二本来还没回过神来,被柳月弦冷喝一声,吓得他猛一哆嗦,屁颠儿屁颠儿的将茶端来。
  柳月弦跪直奉茶,抬头看着李承乾,李承乾的表情哭笑不得,难道以后出门真要带上这么一个妖孽?那谁还看他呀。
  可是头都磕完了,柳月弦额头都红了,显然是认真的要拜师。
  “柳月弦,你既然执意要拜,本王只好答应,不过本王有言在先,你我并非师徒而是兄弟,这茶本王只当是弟弟敬兄长,你若同意本王所言,本王今后必待你如同胞,生死相依福祸共享,你若不同意,本王也不再让步,你喜欢跪那便跪着吧。”
  “兄长请用茶。”
  望着面带笑意的柳月弦,李承乾忽然有种被下套的感觉,柳月弦无比真挚的眼神里似乎总有一丝奸计得逞的感觉。
  李承乾的预感并没有错,从一开始柳月弦的目的便不是那些财物,有一点李承乾疏忽了,柳月弦既然是土匪头,抢劫财物抢了便抢了,为何非要请他来天狼寨。
  李承乾有所不知,天狼寨内并非全是匪寇,说是匪寨倒不如说是一个避难所,那些在山下活不下去的人,有的甚至拖家带口的来,天狼寨本就不大,现如今可谓是狼多肉少,柳月弦如今因为人数太多已经愁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得知李承乾要查抄东麓山庄时,柳月弦先开始的的目的确实是财物,然而紧接着手下人却来报,说是从几个奴隶身上抢了大笔银两。
  柳月弦觉得奇怪便将那几个奴隶喊来问话,一问之下才得知,东麓山庄内的奴隶居然全部被遣散了,而且每个人都拿到一笔银两,主持这件事的人正是负责查抄东麓山庄的承王。
  出于对李承乾的好奇,柳月弦这才大费周章的将李承乾请来,通过几番试探之后,当李承乾表明真实想法,柳月弦便觉得机会来了,天狼寨的未来就在李承乾身上。
  所以才借势拜师,之所以是拜师,其实也有赌的成分,柳月弦就是赌李承乾不会收他为徒,事态发展到这一步,李承乾如果断然拒绝,必定会使得群情激愤,为了给双方都有一个台阶下,李承乾退而求其次,最佳的选择便是结拜。
  柳月弦不傻,恰恰相反,他太聪明了,十分懂得取舍,先前种种遭遇生生将他逼成了土匪头,但以他的才能,小小的天狼寨如何能满足?投靠李承乾,助李承乾登上王位,到那时他便相当于是开国功臣,荣华富贵,野心抱负,何愁无法实现。
  这杯茶李承乾喝的并不轻松,柳月弦与今日所见的任何一人都不同,他给李承乾的感觉便是一朵艳丽的毒花。
  想想看,偌大的土匪窝,为何偏要选一个书生做寨主?屠老二身负武功,为何见到柳月弦后畏首畏尾,被柳月弦冷喝一声便吓得唯唯诺诺?还有打从进入天狼寨后,柳月弦看似一直温柔如玉,满面春风,但是每句话都有目的,步步为营。
  沈荣为了沈家投诚,郭少逸为了百姓投诚,而柳月弦为了什么?为了天狼寨吗?他是为了自己,一寨之主在手下众目睽睽之下,说跪便跪,说拜便拜,显然从来没有把寨主这个身份放在眼里。
  李承乾将茶杯还给屠老二,亲自将柳月弦扶了起来,论心机也好,论手段也罢,李承乾从不输任何人,就算柳月弦野心勃勃,李承乾同样不担心有朝一日被反咬一口,英雄,枭雄,奸雄,所谓帝王之术便是要统御天下,若是连用柳月弦都要畏首畏尾,那还谈什么称王称霸。
  “你我既已结为同袍兄弟,弦弟劫掠的财物便先安放在寨中,兴建庐川县之事不可操之过急,本王还要回都城复命,同时统筹其它事项,故而……”
  “月弦愿随兄长一同回都城,天狼寨内大小事务有屠山管理,且庐川县才是头等大事,月弦不才,跟随兄长左右亦可为兄长分忧。”
  李承乾本意是想让柳月弦留在这里,投资庐川县之事颂帝并不知晓,他回都城后才准备通过靖王获取庐川县的统治权,最重要的是,李承乾不想身边跟一个美男子,他的名声已经够臭了,要是再被传出承王喜好男色,豢养男宠,那他还怎么追方枳?
  “弦弟想要随本王回都城?”李承乾故作惊讶,稍作思考道:“既然弦弟有心辅佐,本王也深感欣慰啊。”
  当下肯定是不好拒绝,但只要返回都城,李承乾有的是办法支走柳月弦。
  “今日能拜殿下为兄长,实乃一大幸事,屠山,传令下去,命伙房准备好酒好菜来。”
  “是,都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准备!”
  来之前李承乾就想着招安,现在看来不仅成功了还有意外收获,柳月弦虽然颇有城府,却不失为一位人才,李承乾如今求才若渴,柳月弦不仅能说会道,还是心机男,最适合拉进朝堂。
  接下来整个天狼寨内都陷入一片欢腾,柳月弦设宴款待李承乾,二人把酒言欢,席间柳月弦还请教李承乾那些新名词,李承乾粗略解释了一番,顺道也摸清了柳月弦的底细。
  柳月弦本是庐川县内富商之子,自幼饱读诗书,一心求取功名,奈何家道中落,又逢房少昌迫害,柳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柳月弦被房少昌的打手一路追杀,死里逃生进入了黑市,初出茅庐的他在黑市被骗,落入人贩手中,因长的俊美,险些再度被卖到东麓山庄内,他假死求生,途中遭遇山匪,被劫到天狼寨中。
  天狼寨前寨主空有蛮力,得知柳月弦腹中有些墨水,便让他做了寨子里的军师,前寨主命丧虎口,他便一跃成为新一任大当家。
  个中隐情柳月弦虽没有明说,李承乾也能猜到一二,以柳月弦的心机,天狼寨前寨主恐怕也是被他设计而亡,他当时只是一个军师,却能成为新一任大当家,过程必然少了阴谋诡计和血腥杀戮。
  不过听完柳月弦讲述了身世,实际上他也是苦命人,变成如今这样也是被迫,如果没有房少昌迫害,柳月弦必定能在朝中谋取一官半职,凭他的才华,甚至有可能会被信王极力拉拢。
  如此想的话,李承乾还要感谢房少昌,没有房少昌迫害,柳月弦可能会变成信王的人,有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敌人,李承乾少不了要头疼了,如今却上赶着要投靠自己,不得不说世间之事,当真是造化弄人。
  席间屠山上来敬酒,李承乾知晓他用意,便让段飞朔将解药给了屠山,当时柳月弦还特意看了段飞朔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忌惮。
  宴席结束后,李承乾和段飞朔被安排在寨中住下,李承乾并没有喝醉,和柳月弦相处虽然还算融洽,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在离开天狼寨之前,李承乾便不可能放松警惕。
  段飞朔倒了一杯醒酒茶,递在李承乾手里,“门主,柳月弦此人颇有城府,此次主动请求随我们一道返回都城,恐怕别有用心。”
  段飞朔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宴席上滴酒不沾,时刻守卫在李承乾身旁寸步不离。
  李承乾喝了口茶水,“柳月弦想要功名,那本王便给他功名,他想要荣华富贵,本王便给他富贵,只要他能效忠本王,这些东西都无所谓。世间之人皆有欲望,有欲望才容易控制,柳月弦所求之物便是他的缺点,只需让他知道,他所求之物只有本王可以给他,那他便可为我所用。”
  “可若是日后信王对他蛊惑,难保他不会生出异心,故而飞朔以为,此人并不可重用。”
  李承乾看着认真分析的段飞朔,暗自点头,这才是他想要的段飞朔,相比之前只知道一味的听从命令,如今的段飞朔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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