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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沼泽还未干,蚩尤又起了大雾,像是决心要困住我们似的,我倒不急,国都内叫大家准备了一周的粮食。
诚然,蚩尤可能也打探到我的消息,知道我们各家各户是屯了一周的粮食,但他绝不会知道我太仓里还有粮,据顺所说,太仓的粮食是够吃三个月之久。
三个月,我不信你蚩尤部都不用补给的,一旦沼泽干了或者后撤,我便要你们的命。
下午有人告诉我说我两个儿子打起来了,我是不信的,大敌当前,他们怎会这么意气用事?
下弦十八
我一起早去查看雾气,就有下人来报,说二公子开了西边的门,逃往自己的属地去了。
我刚想说不信,但我一想到昨天有人说我两个儿子打起来了,我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你叫思国马上进宫见我。”
我命令下人把我长子带进来,他并未住在宫中,我叫他去深入一线,和士兵们住在一起。
吃了早饭后,思国便进了宫中,走到我面前,他今年虽然才十五岁,但作战勇猛,块头也大,比我高了一个头,若是贴近和我说话,我不免要仰视他。
他听到我召他进宫,心里自然是不安,远远看见口中念叨着什么,脸上是无血色的。
“过来!”还有五十米远我就叫着他。
“父亲。”他走到我跟前,离了半米。
“你前天负了伤,是哪里。”我问道。
“是手臂上,受了一点箭伤。”
“你弟弟思辛,也是受了箭伤,你们都是辛苦的。”我突然面色一沉问道:“为何与他不睦?”
“他说我的箭上是后撤受的,不如他进攻的箭伤更加荣耀。”思国听罢不满的说:“我稍微争了几句,他便拿拳头打过来,嘴里还骂我是无胆的,只是跟着队伍冲锋。”
“你将来是要继承我的大位的,居然还是这么不懂事!”我叹口气道:“你须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是你和你弟弟打架的时间么?”
思国低了头,未曾顶罪,我知道他还是不忿的。
“你弟弟今天一大早,我都还没起来,就出了西门走了,为什么?”
“我知道的,他前天和我打完之后,说是不值得为了我的江山来拼命,却没想到他会走的这么快。”
“所以你当时并没有劝他,反而觉得是理所应当的。”我拍着他的肩膀,眼看着他闪动的双眼问道:“这江山现在是你的么?”
听到这话,思国一下跪了下来,头磕在地上。
“抬起头来。”我命令道:“你并无过错,不过时机未到,等我死了你自然可以处置你弟弟,现在则还需看我的脸色。”
“是。”思国仍未抬头,只是应声。
“你弟弟是嫉妒你,所以才会说那些话。哥哥被弟弟嫉妒是很正常的事,你叔叔正是嫉妒我,想要叛我,才被我杀掉了的。”
“父亲...”
“你不要觉得奇怪,小时候大家都是要好的,但国君的儿子们,一摊上大位,便各有各的心思。你虽然还年轻,但这些道理也当懂的。”
“那您的意思...”
“不要问我的意思,你告诉我现在你想怎么做?”
听了我的话,思国费力的想着,手不停的挠着头发思索。
“战事结束后,我亲自去他的属地向他赔罪。”思国缓缓开口,眼睛不安的看着我。
“可以,然后就等着他割了你的头吧。”我叹气道。
“那我率兵去攻打他?让他降服,再...再送点礼物好言相劝。”
“你弟弟为何嫉妒你?”
“因为我要继位,他是不满的。”
“那么,你除了把帝位送给他,还能用什么东西让他动心?!”我大喝一声质问道。
思国被我吓到了,头又低了下去,这次手也在发抖。
“听着,你除了让他断了念想,没有别的法子。”我叹气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兄弟之情虽要顾及,但更需要想到自己的国民,这就是为什么你叔叔被我杀掉的原因,如果他来找你谈,你就同他谈,如果他要生歪心思,你须比他有更多的心思,明白了么?”
“父亲,我想二弟的脾气,是免不了与我一战的。”
“他若战你便战就是。”我吩咐道:“现在还说不准,准备后手,倒是必要的。”
思国抬起头来,眼角流过泪水,我知道他们两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依旧是有感情的。
我看着他的脸,也在犹豫是不是要给他说这些话,我还是更希望他和黄帝像一点,不至于走我的老路。
“不过,你要是想他,也可以给他送信,我想亲兄弟尽管政见不同,送个信的温暖还当是有的。”
“是。”
我让他回去好好休息,便瞧着天边的飞鸟转圈,我想起我的弟弟,又想到我的儿子,半晌后终于卸下紧绷的脸,兀自呜咽起来。
叙:我太难受了,我大儿子和二儿子看来也要走老路,思辛我是了解的,他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自主且自负,以为哥哥不如他有胆量的。
我死之后他两不免要兵戎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