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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迪亚641年,大陆的战势如火如茶的进行着,而在南部帝国靠北的一处山谷里,一个年轻骑士正带领着五个穿着破烂的农夫兵追赶着七个劫匪。年轻骑士正是曾经沦为奴隶的巴达尼亚少年阿德里亚诺。本应该在瓦兰迪亚过着奴隶生活的阿德里亚诺遇到了他父亲的一位故人,奥克斯霍尔那位砍下领主头颅的骑士,被瓦兰迪亚人称为仁慈骑士的因德尔泰,再后来的瓦兰迪亚内乱中,因为他坚定的支持瓦兰迪亚国王德泰尔,在内乱平息后,他被国王封为一个领主,在他兢兢业业的管理下,他的领地成了瓦兰迪亚最繁华的地方,他的领主城堡,也成了瓦兰迪亚南方最大的城镇。
因德尔泰对于巴达尼亚人有种特别的感情,他忌惮巴达尼亚人的无畏,也憎恨巴达尼亚人的无知。在他第一眼看到阿德里亚诺的时候,他觉得这个巴达尼亚少年很像多年之前奥克斯霍尔城下的那个巴达尼亚勇士,他后来听说那个巴达尼亚男人成为了巴达尼亚的英雄,他畏惧那个巴达尼亚男人,但他更敬佩那个巴达尼亚男人,一个以一己之力逼迫整个瓦兰迪亚归还巴达尼亚俘虏的巴达尼亚英雄。
因德尔泰买下了阿德里亚诺,让他到自己的庄园修理弓弩,而当因德尔泰看到阿德里亚诺能够熟练的校正驽机,激起他对这个巴达尼亚少年的兴趣。
“孩子,你们巴达尼亚人很少用驽吧?你从哪里学会的校正驽机?”因德尔泰好奇的问道。
“大人,我父亲曾教过我,他是一名优秀的射手。”阿德里亚诺连忙低下头说道。
因德尔泰摸了摸他的下巴,饶有兴致的问道:“哦?据我所知,所有的巴达尼亚男人都是优秀的射手,不知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阿德里亚诺沉默了,他知道自己报出父亲的名字可能引来杀身之祸,但他还是决定说出他父亲的名字,他不想父亲的英名被埋没。
阿德里亚诺抬起头,直视着因德尔泰说道:“我父亲是巴达尼亚的英雄,阿瓦隆·因斯伯格。”
听到阿瓦隆的名字,因德尔泰的脸色阴晴不定,这个名字曾是他的噩梦,在奥克斯霍尔,这个名字代表了恶魔,但是在巴达尼亚,他则是英雄。
因德尔泰看着这个巴达尼亚少年,他有一种:想要在这里杀了他的冲动,但是他随即恢复了理智,即使这少年是阿瓦隆的儿子,他也只是一个少年。当年那场惨案谁是谁非谁又说的清。他不想把他们那一代人的恩怨强加在下一代人身上。
“你的父亲是巴达尼亚人的英雄,却是我们瓦兰迪亚人的魔鬼,如果你不想死在瓦兰迪亚,以后不要告诉别人你的父亲是谁。”因德尔泰叮嘱道。
“是的,大人。”阿德里亚诺低头说道。
“对了,你的父亲已经是巴达尼亚的贵族,你怎么会被阿塞莱的奴隶商人抓到。”因德尔泰有些疑惑,以阿瓦隆的勇武,不会任他的儿子被人俘虏的。
阿德里亚诺听因德尔泰问起,强忍着泪水说出了他与父亲成为阿塞莱人商队护卫,然后在卡拉德北部帝国遭遇库赛特人,最后父亲身死,最后:他被劫匪与阿塞莱人贩卖为奴隶的经过。
“真是苦命的孩子。”因德尔泰感叹了一句,但他也从阿德里亚诺的话中知道,阿瓦隆生前一直在为巴达尼亚的人民谋求生存空间,在乱世,他敏感德发觉粮食才是最重要的资源,而因德尔泰也打算在自己的领地里广积粮草。
“以后,你负责陪我的几个孩子练习箭术吧,阿瓦隆的后代,不会辱没他的威名的。”因德尔泰给了阿德里亚诺一份好差事,即使还是奴隶,但他能够比其他奴隶过的更好了。
在因德尔泰家族的六年中,因为他与因德尔泰家的四个孩子因为年龄相仿,所以逐渐与他们建立了友谊,但奴隶与贵族身份的差异,五个同龄人始终不能做成真正的朋友。
六年后,阿德里亚诺因为一件功劳摆脱了奴隶的身份,他没有选择继续留在因德尔泰家族,而是决定自己去大陆游历,他不想自己的人生就这么荒废。
而他的第一站,就是南部帝国,因为在那里,卡拉德人与阿塞莱人交战最激烈,而对阿塞莱人深恶痛绝的阿德里亚诺,甚至想要进入南部帝国效力,只是南部帝国的军队不招收外族人,他才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阿德里亚诺不想放弃任何打击阿塞莱人的机会,他决定招募一些南部帝国破产的农民,去南部帝国与阿塞莱的边境抢掠阿塞莱人的村庄。
虽然他的想法很丰满,但是实际操作起来,他才发现,因为自己只是无名无姓的游侠,并没能招募足够多的破产农民,而他身上仅有的十几个金币,也不足以支持他招募更多的人。最后,阿德里亚诺只招募到了五个破产农民,而他们甚至没有盔甲和武器,只是穿着破烂的麻布衣服,拿着锄头和木棍。
但是阿德里亚诺没有气馁,他决定先从劫匪入手,劫匪虽然也是破产的农民,但是他们手中抢到的物资,能够支撑自己养活这五个农民兵。
于是在南部帝国的村镇之间,一支六人小队不停的搜索着劫匪的下落,第一次发现劫匪的踪迹是在一处山谷,那是一处劫匪的老巢,阿德里亚诺本想夜间带人去抄了劫匪的老巢,但是当他们看到三十多号劫匪浩浩荡荡返回他们老巢的时候,众人识趣的打消了那个送死的念头。
在这之后,阿菲利亚诺一路向北,南部帝国北方还未被战乱波及,那里的劫匪,应该不会像南方这样声势浩大,于是他决定去那里碰碰运气。
这一次他们的运气很好,遇到了一伙只有十个人的劫匪,阿德里亚诺决定围剿这伙劫匪,虽然他们人数不多,但是这些劫匪却都是经验丰富的悍匪,对于阿德里亚诺一行人并不惧怕,他们甚至对阿德里亚诺一行人发动了冲锋,只是这伙劫匪不知道,阿德里亚诺是一个巴达尼亚人,还是一个优秀的巴达尼亚射手,在劫匪冲到二百步的时候,阿德里亚诺拿出了他的猎弓,因为这种弓相对短小,极限射程也就只有二百步,所以阿德里亚诺等劫匪冲到二百步,抬起手就射出了一支羽箭,劫匪中冲的最靠前一人直接扑倒在地上,而他的身侧,露出了一支被压折的羽箭。其他劫匪看着远在二百步外的阿德里亚诺一行人,知道这次遇到的点子太硬,他们不管同伴的尸体,转身就向后逃跑,而阿德里亚诺则骑着他的老驼马在后边追赶,又是两箭,带走了两个劫匪的性命。
其余劫匪看到阿德里亚诺箭术如此高超,更加玩命的奔跑,而阿德里亚诺心疼他的老驼马,只能放慢脚步,与五个农民兵一起追击剩余的七个劫匪。
两波人在山林中一逃一追,距离始终没有拉远,也没有拉近,唯一一个掉队的农民兵是收拾战利品的年轻人,但他拿起战利品之后,也在追赶着他们那个六人的队伍。
终于,劫匪不跑了,他们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跑下去了,他们决定赌一把,他们有更好的刀剑,如果近身搏杀,他们相信自己能够摆平身后那六个疯子。
而阿德里亚诺也很自信,他认为自己能够在劫匪冲到他面前之前就解决掉他们。
冲突一触即发,劫匪们转身迎敌,他们没有冲向阿德里亚诺,而是依靠粗壮的树干躲了起来。
劫匪们的反应是阿德里亚诺始料未及的,如今他的弓箭没有那么大的作用了,而靠着农民兵与劫匪厮杀,恐怕即使他们胜了,也是惨胜。
阿德里亚诺看了看身后的农民兵们,他们瘦弱的身躯能够坚持追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让他们与劫匪搏杀,那就很难为他们了。
“你们躲在这里,用地上的石头扔劫匪,我绕到劫匪身后,争取用弓箭攻击他们。”阿德里亚诺想了想,决定绕道劫匪身后攻击。
农民兵们跑了这么远,已经不想再动,别说与劫匪们搏杀,就是再追下去,他们也没有力气了。
阿德里亚诺拿出猎弓,挎上长剑,就向劫匪身后绕去,为了不被劫匪发现,他没有骑马,而是弯着腰在树林中穿梭,他的身形如一只猴子,在树林中如鱼得水,这份能力,还是他与他父亲在巴达尼亚山林中狩猎练成的。
劫匪们不知道,他们以为自己占据了地利,却不知道,在山林中,巴达尼亚人才是占据了绝对的主场优势。
一个劫匪探出脑袋想要观察一下阿德里亚诺等人的动作,却不想刚刚探出脑袋,就有无数石块向他砸来,其中一块石头正好砸在他的额头,劫匪捂住脑袋,往地上一趴,他没想到这些该死的农民兵会用石头攻击自己。鲜血从劫匪手指中缓缓流出,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鲜血,暗红的鲜血激起了他的怒火,他抄起手中的短剑就起身冲向农民兵,等他跑出去两步远,意料中的箭矢没有向他射来,他愣了一下,随即喊道:“冲,杀了这些杂碎,他们的弓箭手没有箭了。”
劫匪的话音未落,他的脖子就被一支羽箭射穿,他捂着脖子,想骂一声该死的弓箭手,只是一张嘴,血水就从嘴中涌出,他缓缓的倒地,无声的诅咒着那个躲在暗处的弓箭手。
其余的劫匪看到同伴倒在血泊中,只是把头埋的更深,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箭矢射穿了脑袋。
阿德里亚诺一击得手,继续向劫匪身后绕去,他观察着劫匪们的动静,只要他们没有发现自己,那么他就有把握能够把他们都杀死在射程之内。
劫匪们躲在树后,压力越来越大。他们并不惧怕生死,但是不知道生死何时降临在头上,才是最大的恐惧。终于,有一个劫匪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起身向后跑去,只是他刚起身,就发现了已经绕到他们身后的阿德里亚诺。
而阿德里亚诺也是一惊,他以为自己被劫匪们发现,拿起弓就向劫匪射去。站起身的劫匪应声倒下,其余劫匪也是一惊,他们看到同伴身上的箭矢是从他们身后射来的,突然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他们中谁也不想当出头鸟,毕竟出头鸟都是先死的那个。
阿德里亚诺已经发现了四个劫匪,但还有一个隐藏了起来,他决定先解决四个,剩下的一个,怎么也逃不掉的。
四个劫匪在他们自认为安全的树后被射穿了脖子,他们与之前的劫匪一样,到死也没能说出一句话。而剩下的一个劫匪此时已经被吓的肝胆欲裂,他丢掉了手中的长剑,举起双手,大声喊道:“饶命,饶命,我投降!”
阿德里亚诺皱了皱眉,他本想要将这些劫匪赶尽杀绝,但是如今劫匪放弃了抵抗,那么他继续杀戮的话,恐怕会留下不好的名声,他再三权衡之下,决定饶过这个劫匪,将他俘虏。
阿德里亚诺挥手召集农民兵过来,将投降的劫匪五花大绑,然后收集起劫匪们的装备物资。
这次阿德里亚诺等人虽然遇到的只是十个人的小股劫匪,但是他们的装备,也比阿德里亚诺手下的农民兵们要强上不少,装备了新武器的农民兵们终于有了一点士兵的样子。
而对于被俘虏的劫匪,阿德里亚诺不知道应该处理,如果把他卖给奴隶贩子,自己会得到一笔钱,如果把他带到附近的村庄,在村民面前绞死,那么他会得到村民们的认可。在金钱与声望的抉择上,他有些迟疑,金钱能够支持他招募更多的农民兵,买到更好的兵器武装他们,但是获得了声望,将有更多的人会死心塌地的追随他。
就在阿德里亚诺难以抉择的时候,他想起了父亲曾与他说过的一句话,“能够用金币买到的东西并不可贵,用金币买不到的,才是真正的财富。”
阿德里亚诺决定将劫匪带到附近的村庄绞死,如果他能够获得更多的声望,那么以后恐怕不需要金币,就会有更多的人追随自己。
阿德里亚诺发现,自己父亲曾经不经意教会自己的很多知识,在这个乱世,都能够用到。
“父亲,我很想念您。”阿德里亚诺向着北方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