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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天天骑了小三轮车,到工地南边那块空地上卖凉皮的女子,她便是情。
情是个典型的南方女子,个头不高,有点小巧玲珑。肤色虽经风吹日晒,却仍细皮嫩肉,身材苗条得能勾住所有男人的魂。其他不说,单是她的那张脸蛋,嫩嫩的,微透出些红来。一对恰到好处的眼睛,扑闪闪地,总会引起人的一种爱怜,更会让人想入非非。那脸蛋白晰滑油油,润滋滋地。那种嫩,倘若碰一下,都感觉会流出些水来。一头乌黑头发,被一段淡红色小小丝带盘起,配上一对浓黑而自然,却没有任何性色素装扮的弯眉,还有那樱桃般小嘴,画龙点睛似的鼻子,活脱脱给人一个“凉皮西施”的直觉。
到底是恩先看上情,还是情先看上了恩,只有他和她才知道,可我和惠谁也不知道。只知道,恩时常因这段姻缘的发生而感激“驴”连长。他常说,正是驴连长一句话,才让他有了爱的力量,更有了大胆追求情的勇气。具体那“驴”连长咋说的,恩从来没有说过具体的话。追问急了,恩才会用“粗”和“糙”的话用以应付,末了不忘记加上一句,那驴人说的话,能是个好话吗?
后来,情曾经说过,她怕高攀不起恩。恩却说,当时他总怕情看不上他这个“钱少怂多脾气大”的傻大兵。最先,情有意躲恩,却始终坚持天天来工地上卖凉皮。恩看见情总脸红,还是能找出办法去情的凉皮摊吃凉皮。情虽有种担心,但也有她对美好生活的一种执着。在你来我往的吃与被吃中,最终他俩实现了质体上的有效整合。
情的凉皮,我和惠都吃过。最初,我俩有共同的感知,心里都觉得很香,因此多吃了几次。后来,当我们发现了恩与情之间,特别在凉皮摊上的一些秘密后,慢慢地在心里上,同是也在行动上,有了一些微小地变化。直到后来,我和惠开始感觉不出,到底情的凉皮比别人的凉皮具体有什么特别之处。
恩却一直坚持去,也坚持不断地吃,总说那香中有股特殊的味道。但他又说不清特殊之处是什么,总之他喜欢吃那种味道。
惠便说恩,其实那种特殊的味道,并不是凉皮的味道,而是人的味道。
恩说,也许吧,反正他确实能吃出那股特殊味道,也许是人的味道,也许是那凉皮的味道,二者兼备更多些。
凉皮西施情的摊子上,吃凉皮的人一直很多。显见得,那些拾荒人,不知为啥,也坚持每天吃情的一盘凉皮,这其中的内在原因可想而知。无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吃的和不吃的,想吃的和那些本来就不是为了吃凉皮的人,借了修鞋补袜子的理由,也会来到了工地南边的这块空地上,最容易将凉皮摊子造成了一种氛围,显得凉皮摊子处总是人满为患。
有时也很奇怪,等待吃的一些人,都不是那种急急呼呼的样子,总是用眼偷偷地看情。正吃的人也一样,总是慢悠悠地吃,一条一条的夹起,一条一条地却只咬掉半拉子,总不一下子吃完。等吃的人,在慢悠悠地等待,在时间的磨砺中,用自然诠释自己的作为,把眼光总是落在了情的脸上。那些正吃的人,在挑起一根根凉皮的过程中,很坦然也很合乎常理一样的动作,把眼光投向了情的脸上。修理车子补轮胎的,忙完了手中的活计后,也不忘记朝情的脸上瞄一下,似乎一切都那么自然。无论男的女的,还是老的少的。
特别要说的,是那位修鞋子的中年男人,刚刚做完了一计手中活,只要他老婆不在跟前,便高喉咙大嗓门地喊一声“来盘凉皮”。一天到晚,也不知道他能赚多少钱,却吃了不少凉皮。情自然懂得其中的道理,只要那人的老婆不在,在怕这人吃多了会出现一些毛病的担心中,总能合理调整时间,然后才给他送半盘凉皮过去……
恩时刻关注着情凉皮摊子上一丝一毫的动静,他更会瞅时机。一但有了机会,于是便急匆匆地去,把凉皮一条一条地去品,然后再慢悠悠地回。正是对修鞋男人的细致观察,恩对情更进一步有了理解。于是,去凉皮摊子的次数,总要比那修鞋男人的要多。
说来也怪,“凉皮西施”情的凉皮摊上,女人居然最多。那些吃凉皮的女人们,和那些猴急猴急的男人不一样,她们更会耐心一些,宁可多等一些时候,也不想早早地吃了凉皮后立即走人,她们更会磨时间。一根凉皮挑起后,并不立即去吃,又慢慢地放入盘中,嘴里总能冒出些其他话。“这凉皮咋就这么香”,“是不是有祖传的秘方”……说着说着便会诱入了主题,“你是咋个保养的,皮肤咋就这么嫩”……
毕竟,情每天的身影,怎么也离不开我们的视线范围,我们也管不了别人,但我们总能挑逗起我们自己,因此我们的话里总少不了情这个人。无论我和惠对情存有什么心思,或褒或贬都有些无所谓,可恩的脸上总是写满了快乐与欣慰。
惠很乐观,也直率。他曾说过,他每每看见了情后,骨子里会有种非常现实地感觉,那就是他想犯罪。但他这话之后,又会立即说,无论咋样,他百分之百不会与情产生所谓的爱情。还一再肯定地表态,即使情想做他的老婆,他也不会娶情。他说,作为一个终于跳入了龙门的人,虽是老乡,可情毕竟还是农村人,无论怎么说,和情实现实质性的整合,在他的面子上,肯定有点过意不去。
惠的话,表面上很有些道理,但是不是真理,还需要人的不断推敲。他说真正遇到心上人,前提必须是城里的人,他才会感觉特精神,八十岁老太太感觉自己才十八岁一样,灵魂都活过来了,这才叫真爱情。至于他说这些话的真正原因,我们谁也没有去认真对待,心里自有自己的想法,也许“吃不上葡萄总说葡萄酸”,说些其他话来,不妨也是一种理由。
恩不一样,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文化,却说出了我和惠都认为特有文化的话。他说,恭敬天可以了知天道,恭敬地可以了知地理,恭敬星辰可以了知星辰,恭敬山河可以了知山河。
我和惠都认为,这样的话,绝对不可能是他恩所能想出来的话,绝对是引用了佛学里的。
可恩总以笑作应,并不加以解释。他说人恭敬什么,什么就愿意被人知道,草木活着是柔软的,死了却是坚硬的,人活着是柔软的,死了后却成了僵硬的。
关于恩的话,我认真地进行了一番思索。只是觉得人和人相遇,靠的是缘分,人和人相处靠的是诚意,知音应该是一种贴切的默契,知己是需要一种完美的深交。女人的魅力不在于长得多漂亮,而在于有没有温柔善良的性格和一颗宽容的心。无论亲情友情还是爱情,能留在身边的才是最真最美好的。
后来,等大楼内装外粉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恩和情开始相依相恋,凉皮摊上便少有了情的影子。另一位年青的女人,也是情的表妹,她总会及时地代替了情去卖凉皮。没有了情在的时候,恩百分之百也失去了踪影,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心情却愈发高兴起来,在不断祈愿声中,恩和情开始很坦然地而经常性地出现在我们连队的院子里。
当然,当恩和情实现了有效整合时,惠也正经过了复杂而艰苦的攻坚大战,最终也占领了水的高地。
恩和情两情相依让人羡慕,惠和水复杂的战斗经历也令人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