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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陈业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让他们自己说出来,效果一定好于自己直接告诉他们。
一个身形瘦弱的士卒怯生生地举起了手,立刻被其他士卒们看了一眼,就又缩了回去。
陈业立刻上前,走到那士卒身前,南霁云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这些士卒再也不敢造次。
陈业拉着那瘦弱士卒的手,将他带到所有士卒的面前,这下,面对着一双双盯着自己的眼睛,他蜡黄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他拼命地揉着自己的手指,头都低到胸口上去了,本来他是面对着士卒,经过不停地移动,现在的他已经给了众士卒一个侧面。
“陈将军,我……我不敢,害怕……”
“不敢,害怕,什么不敢,害怕什么?”陈业拍着他的肩膀:“你不敢跟他们说吗?那你跟我说说,我听着呢!”陈业说着便将耳朵凑到他的嘴边。
瘦弱士卒深咽了一口唾沫,最终还是开口了。
“陈将军,我想,你是想说,我们一直都被一些人欺压,所以,这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同情他们的,都是,都是只见贼挨打,没见贼享受!只是,只是有一个事儿,我不太明白。”
陈业笑了,他就是要听这些话:“你说,你有什么事儿不明白啊!”
瘦弱士卒看着陈业,眼里还是有些害怕,但跟陈业说了这些之后,他的脸色也变得稍稍正常了些。
“我就是不明白,就算这次张县令替我们真源百姓出了头,除了那华南金,可,可这天底下这么多的……”
“这么多的华南金,对不对!”
“对对对。”瘦弱士卒的精神立刻就好了许多,不再似方才那般拘谨。
“陈将军,这次张县令虽然除了华南金这等恶贼,但,这大唐天下,更多的是没法除的恶贼,这天底下,又有多少像张县令这样的好官啊!”
“嗯嗯,说得好,接着说!”
“将军,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儿,就是,我们这些拿着低微俸禄的小民,又怎么和那些恶贼斗呢?”
“说完了?”
“嗯,说完了!”
“陈文胜!”陈业大喊一声,刚才的士卒陈文胜立刻跑出来,来到陈业的身边。
“我来告诉你们,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来告诉你们答案,听好了,知道么?”
陈文胜和那瘦弱士卒齐齐地点了点头,他们都想知道,这些从来没有答案的问题,陈业究竟会有什么说法。
“我来问你,你知道这天下,是什么人的天下么?”
陈业看着所有的士卒,他想在他们心里种下一颗种子。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陈业看着瘦弱士卒,微笑着说到。
“回将军,我叫张如。”
陈业点点头,让他们站在自己身边,而后面对着所有的士卒。
“都站直了!”陈业突然的一吼让那些士卒浑身一颤,而后便一个个的挺直腰杆,迎着陈业和他身后的百姓。
那些百姓们也都被陈业的吼声吓了一跳,但也仅仅是吓了一跳而已,随后便该干什么接着干什么。
“你们刚才在县衙里面都跟我报了家门,我也都听着了,你们有的是世袭,世代便在这真源县城中为兵,有的从前在家务农,是被招进这城防营中,为的是守护这一方社稷。”
陈业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百姓,他们还在不紧不忙地述说着。
“我能不能问问你们,你们每月除了俸禄之外,都能收到华南金多少银子?”
“这……”此话一出,几乎所有的士卒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本来安静的士卒队伍立刻就开始窃窃私语。
陈业笑着,没有什么处罚的意思:“不用担心,你们只管放心说,华南金已经伏诛,我和张县令都是不会怪罪你们的。”
“是啊,大家都说吧,陈将军肯定不会怪罪大家的!”陈文胜也跟着陈业的话往下说:“既然大家都不说,那我先说,陈将军,华南金那恶贼每月会给我五两银子。”
陈业点点头。
“陈将军,我也说,我能拿到三两银子。”张如低声地说到。
“你们怎么回事儿啊?嗯!我都说了,不会怪罪你们的,你们怎么都是胆小鬼啊!”
“好,既然你们不说,陈文胜,张如,你们去张县令那里拿些笔墨来。”
陈业看着他们:“我看你们是不好意思说,是不是,好,那你们就写下来,不用写名字,行了吧!”
众士卒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看向陈业的眼神也没有了那么多警惕。
陈业给两人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刻会意,手里端着纸笔便走到士卒队伍跟前。
左起第一个人首先拿起笔,但又不放心地看了看陈业,迟迟不肯下笔。
陈业见状,只得苦笑一声,而后便转过身去。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在陈文胜的喊声中,陈业才回过头来,此时,陈文胜手里的纸张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迹。
陈业笑了,但那些士卒们却心惊胆战,自己信了这位陈将军一回,就算是在陈业的身上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可即使是这样,人的心理阴暗面还是让他们不自主地向不好的方向去想。
可接下来,陈业所做的,却让他们从心底松了一口气,也让他们真正认可了陈业,认同了陈业的领导。
陈业拿起收上来的纸张,只看了一眼,便将纸张对折起来,将写着字的一面藏了起来,而后叫来南霁云。
“南将军,还请借你的火折子一用。”
南霁云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他也能看出来这些士卒们的变化,毕竟自己也是带过兵的人,那些兵卒对谁忠心,对谁不满,自己虽不能知道的很具体,但大概还是有些直觉。
从腰袋中摸出火折子递给陈业的那一刻,南霁云恍然大悟,这种把戏虽不新鲜,但确实很有用。
给了陈业一个不明自觉的笑容,陈业也明白,像他这样的将军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于是也回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轻轻吹出火苗,陈业将火苗对准了手里的纸张,干燥的纸张接触火苗,瞬间便燃起来,只一瞬息,那张各士卒写着各自受贿的纸张便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