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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衙门,孙云鹤正和几个理刑官端着酒碗,大快朵颐着上好的牛肉。
“尔等何人?东厂重地,也是你们想来就来的?”
随着一个皂衣掌班的话音落下,衙门口突然冲出一群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来。这下,几个理刑官也顾不上喝酒吃肉了,纷纷朝门口冲了过来。
“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反骨仔!”孙云鹤看清来人后,丝毫不惧反而先呛了一句。
这话可把许显纯气的不轻,他懒得跟孙云鹤废话。拿出朱佑孝给的手谕:“朕闻东厂有人拒不配合锦衣卫稽查贪污受贿,今交手谕一份,以供便宜行事,见手谕如面圣,不得有误!”
许显纯念完手谕,趁孙云鹤还没反应过来。便命手下人将其控制起来。
“臣冤枉、臣冤枉!”孙云鹤看着几个身强力壮的校尉要将自己架走,顿时大声嚷嚷起来。
许显纯哪里不知道孙云鹤的心思,他晃晃手中手谕冲人群冷声道:“都给本座瞧清楚了,本座是奉皇上意思来拿人的,谁敢不从那便是与皇上过不去,是谋逆的大罪!”
“带走!”
见人群个个噤若寒蝉,许显纯大手一挥。锦衣卫们便将束成了粽子的孙云鹤架走了。过了好一会,人群才反应过来。赶着跟公公们去汇报情况。
锦衣卫,诏狱
对别人用了十几年刑拘的孙云鹤,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他看着几个小旗有的忙着烧烙铁、有人正在收拾血迹斑斑的竹夹,最让他感到恐惧的许显纯正在和一个校尉说着什么,不时往自己这看过来。
强烈的绝望袭上心头,他只觉眼前范黑,但就是没有昏死过去。
他整日给别人上刑,自然清楚这些刑拘的歹毒之处。可一想到背叛魏忠贤后的下场,更是让他心头寒颤!
‘怎么办?厂公怎么还不来救我’
孙云鹤正想着心事,忽然感觉后背被人用什么铁器抵着了,紧接着一阵烧灼感传来。
“你,你们”孙云鹤如同一只耗子般腾的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
人群顿时哄堂大笑起来,原来方才抵在他背上的只是一只铁棍罢了。
“孙云鹤,尔可要想清楚了。本座是奉皇上意思办差,尔若不配合本座那便是抗旨。”许显纯阴沉着张脸凑到孙云鹤面前:“说个不好听的,不论是我还是你的主子,都是皇上一条狗罢了,皇上要谁死不还是一句话?劝你识相点。”
说罢,许显纯恶狠狠的瞪了后者一眼,带着人离开了牢房。只剩下孙云鹤一个人惶恐不安的呆在牢房里。
“上官,这就能让他招供了?这姓孙的也是个狠角色!”
紧跟在许显纯身后的校尉满脸疑惑,显然并不认为这样做会有成效。
许显纯心中苦笑,嘴上却不逞让几分:“孙云鹤我很了解,有些人看起来心黑手很狠,可对自己那可是惜命的很。等着瞧吧。”
说实话,许显纯对此也并无太大信心。他不知道皇上为何会想出这样的法子,不论是东厂还是锦衣卫向来都是用刑的好手。
什么刑具、什么刑法不是他们琢磨出来的?皇上放着现成的好法子不用,却要玩什么攻心术!
人群见许仙纯蒙着头不说话,也不敢上去惹不痛快。
过了片刻,许显纯似是想起什么了似的,突然起身紧张的问道:“牢房可都封锁严实了?屋子里什么也不能放,都照规矩办了嘛?”
办差的小旗忙站出来回道:“回大人,小的们严格按照您的意思办的。这牢房也是根据您的要求,用精铁打造的。这门一关里面黑的什么也瞧不见,您就放心吧!”
许显纯点点头,坐在上首望着面前的香炉发呆。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就在众人都等的肚子饿的呱呱叫的时候,看守牢房的小旗忽然慌张来报。
“大人,牢房里没生了,要不要打开牢房看看?万一有个好歹……”
许显纯脑海中回想起朱佑孝的叮嘱。
“关黑屋最重要的是时间,时间越久,人会越没有安全感,最好关他个一天一夜!”
他随即摇摇头,冲小旗摆摆手道:“甭管他,死了也与咱们无关。去,给本座弄些牛肉来,都忙活了一天了。还没吃上几口呢!”
人群听到这话,顿时都来了精神。
不多时,一桌丰盛的酒肉摆了上来。许显纯自个独坐一间雅室,心不在焉的端着酒杯。说起来,他与孙云鹤曾经同为魏忠贤爪牙。二人倒也没啥过节,眼下这孙云鹤说抓就被抓了。
这真叫他有些唏嘘,他摇摇头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大口吃起上好的牛肉来。
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京师已经华灯璀璨。
诏狱的铁囚室外,许显纯还领着人守着。
人群或三五一团赌着骰子,或找个地方百无聊赖的靠着。只有许显纯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铁牢。
他眼下是锦衣卫代指挥使,这锦衣卫上下全都看着他呢。他不得不打起精神,而且皇上还亲自交代过,抓了孙云鹤肯定会有人暗中做小动作,早就叮嘱过他要多加注意。
又过了一阵,原本死寂的铁牢突然发出几声闷响,人群顿时来了精神。都将目光投向了许显纯,后者犹豫的功夫。
那铁牢突然又发出一声重响,随后便彻底没了声音。人群都忍不住了,纷纷围了过来。
“大人,要不打开看看吧?方才那声响,听着好像不太对劲!”指挥佥事张道浚提议道。
张道浚行事干练,速来又与许显纯交好。他的提议,许显纯不得不重视。
略做沉默,许显纯算算时间。他心中动摇了,一番挣扎后点了点头。
随着他大手一挥,几个小旗围在铁门前。约莫六七个大汗合力之下,才堪堪打开了铁门。
牢门打开了,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孙云鹤身上早就换好了黑色的衣服,在昏暗的牢房里,人群竟然看不到孙云鹤。
“里面人是死是活?”有个小旗试探的问着,便准备走进去。
一旁的张道浚一把拉住小旗,递过一个松木火把:“哎,小心点!”
顺着火把散发出来的光芒,人群这才看清一个牢房里恐怖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