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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屠龙术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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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江木的所言在后世是常识,但在此时,即便是叶适石锵这样的南宋精英阶层,这些常识也超前太多,如此所带来的影响便是这二位需要不停地皱眉苦思。
  哪怕是一个名词也需要苦思,比如铸币税、经济奴隶,再比如权力的制约、吸血怪……
  这便是八百年的知识的力量!
  这个八百年,或者更准确的说,在三百年之后的五百年,乃是整个人类社会最为波澜壮阔的五百年。
  华夏民族领先世界数千载,却因为这五百年的落后,付出了无数代人的血泪代价,直到二十一世纪仍在还债。
  “江小子。”石锵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这不就是画饼吗,一个看着很香很大但却怎么也不可能吃得到的饼?”
  江木笑了笑。
  “现在无法实现不代表以后也无法实现,事实上在我看来,我说得这些在未来一定会出现。”
  “为何?凭何?”
  “因为这个社会一直在进步,唯有跳出当下,才有可能以更高的视角去看待整个历史的进程。就以我族为例,最开始时是茹毛饮血,彼时先祖是野人,没错吧?
  然后是刀耕火种结绳记事,我们这个社会的雏形出现了。
  再后是仓颉造字,先祖积累的知识经验终于可以传承,整个种群开始飞速进步。
  再再后,圣人出现,直至今天的我们。
  所以,凭何说现在的社会结构便是整个族群的终点呢?
  既然不是终点,那未来是什么样子?
  我族一直在进步,且进步的脚步不会因任何人的意志而转移。正如我先前说的,用金属作为货币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但在目前已显现出弊端,已不再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这也是我朝发行会子钱的原因。那么在未来弊端会消失?不!只会越来越严重,直至彻底退出舞台,能取而代之的唯有纸币,全靠信用的纸币。
  ……”
  石锵的眼睛瞪的很大,呼吸也很粗重,叶适同样如此。
  江木洒然一笑。
  别惊讶,按正常的发展轨迹,后面还有银本位呢。
  ……
  又不知过了多久,叶适的笑声响了起来。
  “目眩神迷……英雄不问出身,英雄不在年少……会子钱之事就此打住吧,叶适为悉驰诸禁这一提议奔走之意已决。不知小友是否愿将先前的赋税全部折算成钱财之议详细说说?”
  江木看着一脸恳切的叶适,心里很是感慨。
  到底是做过大官的人,一眼就知道什么是该关心的,什么是无足轻重的。
  纸币彻底取代铜钱之说听起来确实很美好,但叶适基本上未与他讨论,原因便是此人也知目前根本没可能实现,所以关心实现不了的东西干什么呢?
  相比之下,他先前只简单带过的一句话却被叶适郑重提起。
  一条鞭法!
  大明朝张居正的一条鞭法!
  张居正之前的历朝历代,百姓所纳的税大多是实物。好比现在,种米纳米,种麦纳麦,种粟纳粟,此为“本色”。还有丝麻绢等,此为“折色”,用钱财纳税只占很小很小一部分。而张居正则将所有赋税强行折算成钱财。
  尽管张居正的初衷只是为了增加朝廷的赋税收入,且一条鞭法在后来也呈现出很大的弊端。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不管怎么说,此法都算得上是一次有进步意义的改革。
  “我管这叫一条鞭法。说起来并不复杂,便是首先清丈所有田亩,然后以拥有田亩的多寡,将百姓所需交纳的赋税全部折算成钱财,以钱财纳税,如此不仅百姓的负担会因为少了各种刁难而减轻,国库收入也可在短期内得到增加。”
  叶适想了想,皱眉道:“小友觉得此法可以推行?”
  江木摇了摇头,严肃道:“不可!首先是没有基础,咱们的铜储量远远不够,强行如此只会引起更严重的钱荒,除非朝廷愿意百姓全以会子钱相抵。可若如此,又会引发其它问题,得不偿失。
  再者,一条鞭法从表面来看确实能减少各级官吏在收税时的上下其手,让民生得以喘息。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时间一长仍有各种漏洞可以钻,到时百姓负担会不减反增。比如需钱纳税,百姓手里没有钱怎么办?只能在收粮后卖粮换钱是不是?如此商贩们便会在收粮时联手恶意压低粮价,之后再抬高,这一来一去,被收割的可全都是民间的血泪。
  再比如,被触碰利益的大地主阶级、权贵阶层一定会想尽一切方法阻挠抗争,如何让善政不因人为因素变成倒行逆施的恶政?
  再再比如……”
  江木在不停地说,叶适石锵便在呆若木鸡地不停点头。
  这些知识可都是后世的人们站在历史的高度上总结出来的,如今哪怕是叶适这等前朝廷大员,一时之间也只有听、而没有发言的份儿。
  终于把前世时为了与人在论坛上撕逼所学习到的东西讲到差不多,江木最后总结道——
  “……不过虽然一条鞭法及货币这些在全国推行没有基础,但可以划一个政策上的特区,在小范围实施,用于摸索改革的方向。毕竟国朝已经到了必须求变的时候,否则未来即便没有外敌,也只能是慢性死亡。”
  沉默许久后,叶适点头说道:“你说的特区倒是有点意思,也都很有意思……”
  ……
  今天是江木来到这个世界后最为酣畅淋漓的一天。
  独角戏,在叶适石锵面前的独角戏。
  货币、政策、贸易大航海、日本美洲的银矿、澳洲的矿山、殖民地的概念、金国蒙古、韩侂胄史弥远……
  甚至于自然科学都有小小提及。
  比如,水为何总是往低处走?
  比如,闪电为何能照亮夜空?
  比如,为何总是先见到海船的帆?
  ……
  不过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的是,虽然说了很多,说到嗓子都几乎哑了,但真正可行的建议却很少。
  毕竟后世总结出来的东西虽然一针见血,但始终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事实上不管什么时代,每一项政策的制订都是各方利益平衡出来的结果,乃是现有条件下的最优解,并非你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好比会子钱的贬值原因是印的太多,但印钱时不知道会贬值吗?当然知道,谁都知道。可惜即便知道仍然不得不印,因为打仗以及善后要用钱,两害相较取其轻之下,只能选择印钱。
  上帝视角并不是万能的,你知道该如何不该如何,但也只是知道而已。
  当然,对江木个人而言,这场“秀”的意义还是很大的。
  ……
  南宋嘉定三年八月初二的下午,平江城中的石锵府上,有酒有菜有高谈阔论。
  菜热了又热,酒喝了又喝。
  起初互看不顺眼,到了最后却变成一会有人高歌,一会有人浅吟,一会有人放声悲呼,一会有人狂笑,一会又有人将桌子拍得震天响,状若疯癫。
  ……
  大概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江木终于离开了石府。
  “战绩”不错,俩老头全被他撂倒了。
  在走出院门时,他发现门外聚集的人已都走了,只剩下柳白。
  还真挺执着的。
  于是他笑眯眯地向柳白拱了拱手。
  “可是柳家公子?”
  柳白面无表情地拱手还礼。“尊驾不是那酒坊伙计么,认识在下?如何称呼?”
  两个疑问句,不过江木都没有回答,而是极不礼貌地扭头便走。
  原来与前任不认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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