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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悄然而过,公孙续白日晒太阳,晚上便出城去为田豫他们寻找草药。
除田豫外,他要照顾的又多了傅士仁和赵四这两个。
所幸,那射雕者的箭上没有马粪,这两人受伤都不算太重。
但最近这几天,天象却十分异常,大雪不绝,逼得城内士卒,只能团在一起,互相抱着取暖。
“这都快三月,怎的还有大雪?”严纲又喜又忧。
喜的自然是大雪一来,城中便不再担忧没水,忧的却是大雪一下,气温骤降,据关靖所说,现在城里冻死的士卒,每日都在增多。
“叔父,乌桓信使今天入了城,好像是刘公和乌桓已经和谈,乌桓马上就要退兵。”公孙续在一块平整石头上,用刀切着肉道。
切好肉糜,公孙续把肉糜泡在水里,撬开田豫的嘴,给他灌了进去。
田豫醒来过几次,但没用多久就又昏了过去,现在高烧不止,已是三天未醒。
“伯珪,你杀那信使干嘛?”
关靖与公孙瓒,齐齐走进这间房。
公孙瓒撇了撇嘴,没有搭理关靖,而是与严纲商量:“子纪,乌桓准备撤军,来问我们打算怎么撤。”
严纲脸露嘲弄:“撤军路线能和乌桓说?怕不是个天大的笑话。”
“叔父,和谈已成,撤兵还有讲究?”
严纲点点头,为公孙续解说:“乌桓不可信,一纸合约罢了,半分约束也没有,他们啊,一定会想着诱我们出城,把我们全歼在塞外。
公孙瓒点了点头:“续儿,兵者,诡道也。如若实力不相当,和谈便只是强者想和,而弱者不得不和。和谈这种事,当不得真。”
“那你也不该杀了那个乌桓信使。”关靖还在念叨,“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士起,那人入了城,就是见了我军的虚实,还能放他回去?”公孙瓒说罢,又道,“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回去。士起,乌桓退兵后,粮草还够不够我们走回塞内?”
“哪还有粮草?”关靖双手一摊,“马已食尽,伯珪,不用乌桓在半路截杀,怕是我们根本就就撑不回去,出城不就,士卒们就会因为粮尽而散。”
公孙瓒皱眉,又问公孙续:“续儿,军中士气如何?”
公孙续整日和一些士卒出城,对军心的了解,却是远远胜过公孙瓒。
“父亲放心,士气尚可。”公孙续道,“父亲,我们为何不让叔父们率领义从来接应?”
公孙瓒眉头一皱:“续儿,我不是说过,你叔父们的部曲都是乌合之众,哪里能出塞?”
公孙续尴尬道:“父亲,现在那一千多人也训练了近一个月,运些辎重出塞总是行的吧?”
公孙瓒摆手:“子楷我清楚得很,他仁心十足,受人爱戴,但练兵?哼。”
“父亲,统率义从的不是子楷叔父。”
公孙瓒一愣:“那是田子端?他更不成。”
公孙续又摇了摇头:“是玄德叔父。”
公孙瓒又愣,抚须道:“玄德啊。”
严纲在旁大笑:“刘玄德二十三岁起义兵,五年间,大小三十余战,平黄巾,讨二张,伐乌桓,他可真是十分知兵。”
“是啊,父亲,刘叔父岂不是个善战的?”
听了公孙续的话,公孙瓒和关靖也开始大笑:“续儿,你刘叔父五年间,大小三十余战,败了二十多场,你说他善不善战?”
“要不是关张那两个莽夫还算武勇,怕是刘大耳早已丧命。”关靖笑的直不起腰。
公孙续一脸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
旁边的伤员里,听了几人的话,赵四忍不住咋舌:“乖乖,败了这么多次,竟然还有人去跟着他打仗,莫不是那些人都是蠢的?”
此话一出,大笑声立时一止。
公孙瓒眉头一皱:“如此一说,玄德似乎颇得人心。”
“人心有什么用?战阵厮杀,靠的是强弓快马。”严纲嘟囔一句,歪了歪脑袋,似乎对刘备得人心一事也有些疑惑。
关靖摇摇头,把那三人甩到脑后:“伯珪,刘大耳不可靠,把兵马交给他更是万分的糊涂,要我说,咱还是得靠自己。”
公孙瓒点了点头:“乌桓退兵已成定局,他们也一定会在我们回城的路上拦截,现在来看,我们应该怎么办?”
“伯珪,分散撤军吧。”关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惹得一人大惊失色。
“万万不可!”
公孙续闻言一喜,把头一转。
出声的正是田豫。
“国让,你醒了!”急急跑到田豫的身旁,公孙续拿手一探,田豫的额头虽然还是火热,但相比昨日却是已经凉了许多。
“醒了有一会儿。”田豫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强压脑中热痛,对公孙瓒道,“降虏,万万不可分散退兵。”
“降虏?我升官了?”公孙瓒疑惑一句,将这个问题甩到了脑后,“国让贤侄,你安心养病便是,我与续儿必然不会把你抛下。”
田豫大急,忙道:“分散而还,万万不可,乌桓定会衔尾追杀……”
“何止是衔尾追杀,国让刚醒,有所不知。天气转寒,这一路想要走回汉境,路上冻死的,饿倒的,失道的,病逝的,被抓的,怕是会有半数之多。”公孙瓒苦笑,关于这些,他全都知道,“但我却不能出事。国让,你可知晓,现在整个幽州,汉家只我一人能战?刘公善于恩威并行,我就是他的威,若我出了事,幽州今后,还靠什么去对抗乌桓鲜卑?”
“朝廷会再派良将……”
“国让,没有朝廷了。”公孙瓒摇摇头,“去年匈奴反时,我便知晓朝廷已无大用,将来幽州,便只靠我与刘公。现在,刘公已到幽州与乌桓和谈,这说明刘公也已经是对朝廷不报希望,所以他才会离开雒阳。”
田豫还要再劝,公孙续则在旁向公孙瓒插了一嘴:“父亲,若是分散而还,您将这些信你的士卒置于何地?”
“分散而还,生死有命,全军而退,一旦战败,便是尽皆身死。我让他们选。”
公孙瓒转头看向一旁的赵四。
赵四左右望望,一推装睡的傅士仁,但却哪里推的醒?
“你是常山人吧?你来说,我们是分散而还还是全军而退。”
公孙续朝赵四眨眨眼,嘴里比划了一个口型。
对于亲父和田豫,毫无疑问,公孙续更相信田豫。
没办法,在那个后世记忆里,自己这个父亲似乎就没做过一件对的事。
在他手下,田豫走了,赵云走了,刘关张也走了,总之,有本事的,似乎就没有一个瞧得上他。
赵四回了公孙续一个放心的眼神:“俺听都尉的,都尉说分散而还,咱就分散而还。”
(史·《后汉书》:(瓒)乃与士卒辞诀,各分散还。时多雨雪,队坑死者十五六,虏亦饥困,远走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