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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出城的被抓了。”
傅士仁沉声说完,竖起耳朵,去听从大道处传来的声音。
马蹄一停,哀嚎一止,几声胡语,似乎是在让那汉儿求饶,又似乎是让他向林中的其余汉军劝降。
“都莫出来,俺老家平原,全家死绝嘞,不用救!”遥遥能听见,那汉儿在声嘶力竭的高呼,“袍泽,杀胡,袍泽,杀……”
噗嗤一声,再无言语。
“走吧。”
傅士仁沉默的领着两人远去。
赵四恨恨道:“咋还有乌桓骑兵敢出寨?要我说,咱应该先拔了这个山营!”
傅士仁摇摇头:“都尉自有考虑,我等小卒,等命令便是。”
在山里走了半夜,除了夜风之外,并无其他响动。
“少君,有仆公荚。”
临近大道的一处空地,赵四喊一声,抽刀去挖草药。
所谓仆公荚,即是蒲公英,根部水煮,有些许清热消炎之用。
说实话,杯水车薪。
现实又非小说,能找到什么千年参王,就是真有,那也不对症,吃了还是死。
杯水车薪,总好过没有。
傅士仁左右寻看,目光停在旁边峭壁离地一丈余处,于是他手朝那里一指,招呼赵四道:“那还有两株,麻子,爬上去。”
赵四满脸的麻子,这也是公孙续觉得他大名应该不是云的的重要原因。
“我来。”公孙续仗着个高,跳上峭壁,一勾手就把草药摘下。
“咄!”
箭射石壁上,尾羽颤不休。
“跑!”
傅士仁和赵四,左右一夹公孙续,拥着他便直向山中密林而去。
“母婢的,乌桓散兵还敢进山!”
入了林,赵四大骂一声,急匆匆爬到树上。
傅士仁看看左右,匆匆掩盖脚印,持弓紧盯林外。
“四个。”赵四上树看一眼,跳下来和傅士仁说道,“做了他们。”
猝然遇敌,两人却丝毫未惧。
“少君,你先往林里躲躲。”
公孙续持弓在手:“傅大哥,叫我玉郎,我也能战。”
傅士仁与赵四相互望望,没好意思说出口:俺们是怕你碍事。
“那你在林子里。”
战阵危急,没时间客套,傅士仁拿出三支箭攒在手心,给公孙续说了一句便往旁边跑去。
“咱得先去杀他们个出其不意。”赵四给公孙续解释一句,嘴咬腰刀,拍拍公孙续,让他在这里等候,自己则又窜到了树上。
……
“靰鞡,去看一下。”四名乌桓步卒,贴着峭壁,小心的向密林靠去。
领头的一人呼喝一声,当前的年轻士卒紧赶几步。
两眼一对,他正好看见公孙续。
“嘣!”
公孙续一箭射出。
“嘭!”
射在了树上。
年轻的乌桓士卒扭头要喊。
“嗖!”
一箭正中他额头。
“靰鞡!”
乌桓伍长悲呼一声,弯弓要射,从树梢爬到他上方的赵四却从峭壁上跳下,手持腰刀,把他连弓带手,直接砍成两半。
“啊!”
乌桓伍长看着断手大叫,左右两名士卒刚要围杀赵麻,却被接连两箭射死。
噗嗤一声,赵四砍死乌桓伍长。
傅士仁跳出藏身地,持弓警戒,旁边的赵四则满脸欣喜的开始翻找乌桓的尸体。
一边翻找,他一边嘟囔:“还差一个,还差一个……”
陡然,他面色一喜,原来是找到了一块熟肉。
“少君,给……”
“小心!”
傅士仁一推举手高呼的赵四,一支箭却直接射在了他的肩上。
“傅大哥!”被推倒在地的赵四惊呼一声,急忙拽着傅士仁朝林中赶去。
嗖,又是一箭,射中了傅士仁的大腿。
“我来背,快入林。”
公孙续急急跑出树林,背起傅士仁便走。
方才兔起鹘落的一场厮杀已经是让他明白,和这些百战余生的老卒相比,他和田豫自小习练的武艺实在是差了许多火候。
田豫刺个人,竟然脱臼了,自己射个箭,竟然射到树上了,简直可笑。
所以他立刻就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厮杀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的要好。
“嗖!”
赵四中箭。
刚刚跑入树林的公孙续,连忙爬回去,把腿上中箭的赵四拖入林中。
“呵。”傅士仁掰断箭杆,借着月光,望着箭杆尾部的雕羽,凄然一笑,“是射雕者,怪不得我看不见他的位置。少君,此人怕是离我们有百步之远。”
今夜虽是月光明朗,可百步之外,却依然是漆黑一片。
也唯有射雕者,目力惊人,能在百步之外,引弓而射。
公孙续拽着二人:“傅大哥,他不敢入林。我背你们,咱们赶紧走。”
“你先跑,俺俩受了伤,一起跑,谁都跑不了。”赵四握紧腰刀道。
公孙续不说话,只是拖拽二人。
他们是为了帮自己找草药才会深入到这里,自己绝对不能弃二人于不顾。
“玉郎。”忍着痛,傅士仁张了口,“那个射雕者一定会想要进林子来杀了我们,快,你朝远处跑,把动静闹得大些,我和麻子藏在树后,等那个射雕者入林时,直接暴起杀了他。你听我们的喊声,要是事成,我们就喊义之所至,你就回来接我们。要是事败,我们就喊生死相随,你就赶紧跑,不要回头。”
傅士仁道:“这是唯一的办法,玉郎,不要犹豫,快,跑!”
公孙续一听,觉得在理,所以直接就朝远处跑去,沿途大叫,惊起了无数飞鸟。
“傅大哥,咱腿都受伤了,怎么暴起杀敌?”赵四奇怪询问傅士仁。
傅士仁一笑,大叫一声:“生死相随!”
赵四还是不明白:“那射雕者不是还没进来吗?”
傅士仁锤他一下:“你个夯货,动动脑子。”
赵四恍然,嘿嘿直笑。
远处的公孙续,听到声音一愣。
这么快?
死了?
他转头望向身后,黑暗里,似乎有洪水猛兽。
但他似乎已经不用回头,因为傅士仁已经事败身死,他只需要向前走,跑回城就行,不用再管他们,自己也不会再有危险。
想到这里,他很可耻的心里一松。
可朝前刚走两步,他却又心里一紧。
这是我自己的想法?还是受了后世人格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