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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塞外道路?”
公孙续询问张甲,他没忘了他们的本意是抓生口、找向导。
“小的幼时被乌桓掠去为奴,不单知晓塞外道路,还通晓胡语。”张甲似乎是明白了公孙续的意思,“二位可是大军侦骑?”
“正是,刘公到任幽州,十万铁骑已在蓟县集结,不日便会出塞,你若愿为向导,引着我们救出公孙降虏,那过往罪责,一并免除。如若不然,现在便可与你主人同去!”
田豫恐吓张甲。
张甲心里不屑:现在的大汉要是能聚起十万铁骑,乌桓和二张哪里还敢造反?
别说是不给乌桓发饷就让他们去打仗,就算是让他们倒贴钱,乌桓也得忍着。
而自己也就不会在幼时就被掠到乌桓为奴,等了许多年,才被张举念在同姓的情分上救出。
心中虽是如此想,张甲面上却更加小心:“小的无知附逆,罪在不赦,要是能戴罪立功,自然万死不辞。”
公孙续与田豫满意点头。
“只是二位少君,不知我家主人的尸骨……”
“安葬去吧,快些。”
……
以剑为铲,以手为锄,刨了许久的坑,磨的张甲双手是血,才终将老者的尸体葬下。
公孙续与田豫,边吃干粮边看着张甲跪别墓穴。
“国让,此人忠义,定然可信。”
公孙续指着张甲向田豫道。
田豫点了点头,眉头却不由皱起,他心中总有疑惑,似乎是忘了什么。
“给。”公孙续递给张甲一个饼子。
张甲擦擦眼泪,收收心神,接过饼子大吃几口,唿哨叫来无主的坐骑,三人四马,睡到天明,沿山而走。
数日后,公孙续望着眼前的乌桓营寨,苦思破敌之策。
而田豫则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少君,张甲撒谎!”避开张甲,田豫拉着公孙续沉声说道,“要是张举有千骑在前,我们怎么只发现了十几人的马蹄?”
公孙续精神一震:“国让的意思是……”
“他埋的可能就是张举!”田豫振奋,“少君,我们立了大功!”
公孙续看一眼远处的张甲,又看一眼面前的乌桓营寨,忽然,他捂着头一蹲。
“少君?”
田豫轻唤公孙续,不明白他为何一脸痛苦。
过了一会儿,公孙续起身摇摇头:“国让,莫生枝节,打探乌桓情报,我们还要靠他帮手。”
“少君,你就不怕他是想要为主报仇?”田豫提醒公孙续,“张举自杀,一定是因为我俩追到。要是他想报仇,领着我们往乌桓营寨一进,咱们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公孙续沉默,似乎是这个道理。
“二位,乌桓布营方位我都知道,要是你们不信,咱们也可以想办法混进去打探。”
系好马的张甲,走到二人身边。
听了他的话,田豫给公孙续使了个眼色:你看,这人是想骗咱俩入彀。
于是,二人的手悄悄摸到了剑上。
“少君,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消息断绝。”张甲背对二人,伏在山石旁,望着乌桓营寨的方向,“当务之急,是让白马将军知道有援军,无论援军多少,总也算是一支奇兵,在白马将军的手上,奇兵定能发挥作用。”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乌桓言而无信,贪至王降而复反,白马将军,这回本不用败。”
他的背后,公孙续压下了田豫拔剑的手。
三人一路并行,因为少年被掳为奴的经历,张甲对乌桓的仇恨,对公孙瓒的赞誉可做不了假。
被公孙续拦下的田豫用眼神向他询问:还犹豫什么?这人就是想害了我们!
公孙续示意他稍安勿躁。
“乌桓营寨还是不进去的好。”公孙续对张甲道,“我去告诉我父有援军的消息,你回塞内,去找我族叔公孙子楷,说清乌桓布营,为大军做向导。”
“白马将军是少君的父亲?”张甲惊讶道,“您竟然亲自出了塞?”
“我又不是大人物,用不上‘亲自’一词。”公孙续挡住焦急的田豫,对张甲说,“事不宜迟,你先回塞内,只要说了军情,我叔父定然有赏。”
“不为赏,只求雪我心头之恨!”
趁着夜色,张甲上马南去。
“少君,怎么放他离开!”
张甲一走,田豫立刻开口。
“他是乌桓营寨里待过,岂不是比我们更知虚实?”公孙续坐在石上擦枪。
“可他还未归心,少君就不怕他折到乌桓营寨里,说出了我们这两个探子?”
“他要是愿意回塞内,自然便是对乌桓打心底里仇恨。”公孙续擦完枪头,又挽了挽弓,“他要是想为主报仇,折回乌桓营寨,却不可能比我更早。”
田豫一愣:“少君何意?”
“国让,你跟在张甲的身后,他要是想折回,你就杀了他。”公孙续翻身上马,“至于我,要入城去把有援军的消息告诉父亲。”
“怎么入城?”田豫急问。
“闯营!驾!”
田豫连忙扯住公孙续的战马:“少君!”
“国让,莫要拦我!”
但他听说自己和田豫迫杀了张举后,那个后世人格又冒了头。
逼的他一度想要回去割了张举的头颅领赏,而不是再去想什么救父。
“少君,不是拦你。”见他决心已定,田豫松开战马,“少君,同往。”
塞外敌境,一路同行,同历生死,所谓刎颈之交,便是如是。
于是,迎着星光,二人跨马驰向乌桓营寨。
“换衣服,免得友军不识。”
将要出山,天色蒙蒙亮,远远看见了乌桓守营士卒,公孙续忽然开口。
停下马,二少年脱掉毡衣,身穿皮甲,头戴武弁。
田豫想了一想,从怀中掏出一面旗帜。
旗帜展开,赤色狭长,上画玄鸟,饰以七旒。
“你怎么会有边军旗帜?”公孙续询问田豫。
“我父亲留给我的。”田豫将旗帜系在枪头,“我父从军时,怕自己有去无回,所以就留给了我一面旗帜,教我以忠义报国。”
“你的字也是那时候给取的吧?”
田豫才十八,按理说还不到取表字的年纪。
“嗯。”田豫点点头,忍不住一笑,“我父亲临走时给我取字国让,教我谦逊。他说以后千万不要从军,这种送死的事,还是让给别人的好。”
公孙续大笑。
公孙瓒出兵前,也给他说过要好好读书,将来要做名士,而不是苦于军旅。
这群让儿子不要当兵报国的,全是臭丘八。
“走吧。”
“驾。”
抖擞精神,挟起长枪,迎着朔风,汉旗招展。
疾驰的马蹄踏碎了晨间宁静。
把守军寨的乌桓士卒,眼看二骑驰来,不由疑惑:这是干嘛的?
二骑稍近,看清旗帜,守兵大震,左右疾呼,胡语不断。
“有汉军!”
“快逃!”
“屁,就两个,没有大部队。”
看清来者只两骑,诸胡方才心中稍安。
怕什么?大汉早已不是那个打的匈奴南附的大汉!
虽然认真起来,自己数万人,被白马将军的三千骑打得溃败,但现在不是把他围在了城中吗?
嗯,想来白马将军已经是汉家第一英雄,不会再有像他那么厉害的了。
“来者何人!”
有乌桓高声以胡语相问。
莫非是来和谈的使节?
刚想到这,枪头已经刺到了他的面前。
(唐·《汉燕典略》:张甲,初为乌桓所掳,通晓胡汉之语,明知塞外道路,善领乌桓突骑,治军颇严,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