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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一番往昔峥嵘岁月的赵卓叹了口气,他好歹也是个穿越者,可为什么其他人穿越后都是造火药造玻璃混得风生水起,自己穿却大部分时间都被蒙古人撵着跑呢?
“不对,是转进,转进这种事怎么能算逃跑呢,而且似乎马上又要转进了啊,毕竟就算北条时宗不把我交出去,在这举目无亲的日本我又拿什么来对抗蒙古大军?”
赵卓左思右想,最后承认如今说服北条时宗与他联手抗敌才是唯一的出路。
要说说服一国君主这种事,最简单的就是吹枕边风,比如汉高祖刘邦当年在白登被匈奴大军围困,那时陈平就贿赂冒顿单于的阏(yan)氏让她说情,冒顿最后也的确撤了围。
只是冒顿当时撤军的最大原因其实是他对汉军大营久攻不下,局面一时间僵持住了,被妻子劝说后撤兵也是借坡下驴而已,所以此时赵卓想要说动北条时宗就要换一种手段了,譬如请出政治影响力庞大之人出面澄清利弊。
“有影响力还能说动北条时宗的也就他的岳父安达泰盛或者内管领平赖纲了,只是这俩人与我没什么交情,唉,交情、交情,古今中外还真都是人情社会啊!”
“等等,交情?”
在心中喃喃自语的赵卓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隐约中想起一个人来。
“高槐!”
“小人在!”
听得赵卓呼喊,从刚刚文佛生离开起就一直注意屋内动静的内侍高槐立刻推门而入,三两步就跪倒在了赵卓面前。
“陛下唤小人何事?”
赵卓抬手示意高槐起来道:“免礼,以后别动不动下跪,我们汉人又不兴这一套,而且你这声陛下叫得这么大声是怕别人听不到么,那平安京的天皇当年就敢对隋朝自称‘日出处天子’,气得隋朝文武都要打它,日本人的小心思你我还不明白吗?”
由跪倒改为跪坐的高槐闻言谄笑道:“小人听说那日本天皇早就失了权柄,如今只是个对镰仓幕府唯唯诺诺的傀儡而已,与陛下相比他算个甚?唯有像陛下您这样不畏元虏凶猛毅然前往崖山救人,而后又能领着臣等寻到这暂避之地的圣人才是世间唯一的至尊啊!”
高槐这通马屁拍得真叫一个情真意切,赵卓听了都免不得在心里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暗道:这太后身边的太监可真会拍马屁,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皇帝喜欢太监了,说得好,再来两句!
虽然心中大悦,可赵卓嘴上还是训斥道:“咳,别拍马屁,我问你件事情。”
“陛下请开玉口,小人定然知无不言。”
“前些日子去建长寺时我见你与那里的主持无学祖元交谈甚欢,你可是与他有交情?”
高槐不知赵卓为何突然提到这事,可还是恭敬地回道:“禀陛下,小人当年还在临安时的确与禅师有过几面之缘。”
得了这番回应的赵卓当即喜上眉梢,随后命令道:“好好好,有交情就好,你去帮我把后厨还有文卿都传来”
虽然刚刚得了训斥,可还是从赵卓脸上看出其暗爽之意的高槐当即唱了个长长的喏,随后起身离去。
文佛生屁股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说赵卓又传召自己还以为官家怂病又要爆发了,结果等他忧心忡忡地跑到赵卓房里后却发现一屋子人正在这里包汤圆,还是黑芝麻馅的。
“官家唤臣何事?”
由于过于惊讶,文佛生声音都变了个调。
“佛生你又来了,”赵卓一边忙着把馅填进汤圆里一边不忘招呼文佛生坐下,待文佛生坐好后说道:“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去建长寺时接待我们的无学祖元禅师?”
文佛生当然记得无学禅师,甚至可以说在这镰仓有几个人不知道这位幕府执权之师的鼎鼎大名?
镰仓幕府第五代执权北条时赖起就开始从中国引进禅门临济宗,北条时赖为了推广临济宗不但下令在镰仓北部起了建长寺,还亲自在幕府中带起一股崇尚参禅的风气。
去年镰仓建长寺的主持,宋僧兰溪道隆圆寂后幕府现任执权北条时宗就邀请临安的临济宗高僧无学祖元东渡日本,并担任建长寺新主持,北条时宗为了表示尊敬还亲自拜无学祖元为师。
如今无学祖元可以说是日本国师一样的存在了。
包着汤圆的赵卓又道:“当时祖元禅师的弟子曾经说过禅师出生于庆元路,佛生你可还有印象?”
“庆元路,汤圆。。。。。。原来如此,官家,我懂了!”
无学祖元俗姓许,出生于庆元路(宁波),后在临安出家,最终又在庆元路出海,可以说这一生中大部分时间他都没离开过浙江一带,文佛生虽然打仗的时间比读书多,可到底是文天祥教出来的,心思通透的他立刻就明白了赵卓的意思。
文佛生本想夸两句“官家智谋过人”之类的话,可还没等他开口旁边帮忙包着汤圆高槐就已经一通马屁再次把赵卓拍上了天。
心里翻了个白眼,好悬没忍住骂高槐一声“阉竖”的文佛生看着案上的一大堆汤圆以及案旁的那一大袋糯米粉疑惑道:“官家,这些皆是要送去建长寺的吗?”
也难怪文佛生疑惑,赵卓平时唯一的爱好就是各种小吃,但因为流亡日本的缘故万年、常熟一带的贡品糯米也就失去了来源,而芝麻就更不用多说,平时赵卓因为舍不得吃都是藏在自己寝卧之中的。
建长寺的僧侣并不多,根本用不到这么多食材,但是以赵卓现在把整个后厨都搬来帮忙来看却是要用尽这袋糯米粉的样子。
“不,除去这这些去建长寺的,剩下的汤圆让侍卫和我们一起分食”把一堆汤圆拨到一边,赵卓指着剩下的汤圆说道:“我听说庆元路的百姓在正旦这一天的早上都会吃汤圆,如今离除夕将至,些许食材便拿出来与将士们同乐罢。”
文佛生与高槐皆是聪慧之人,两人听了赵卓的话后先是互相对视一眼又互相有些厌恶地转开,心中对赵卓既是感动又有些欣慰,于是也管不得赵卓的禁令了,当下拜服道:“陛下圣明!”
赵卓反倒有些惭愧,他自然知道美食不能与性命相比,如今亲手包汤圆只是为收买人心而已,于是一言不发地继续包汤圆,若是无学元祖那边没有劝住北条时宗话少不得还得宅邸里的这几十侍卫帮他逃出镰仓。
可能是因为对抗着心中惭愧感的缘故,赵卓手上的动作又快了几分,糯米粉本就不多,一屋人很快就全部包好了。
一行人忙完后后厨帮忙将要送去建长寺的汤圆放在一只内垫着几层织物的竹箱,而后就带着剩余的汤圆去煮了,文佛生自请要去建长寺,但赵卓心疼他已经在雪中受冷半天就吩咐高槐去。
高槐得了差事正准备出门,赵卓突然又叫住他吩咐了些事情,并让从早上起就因为跟着自己导致也没吃早饭的他吃完再走。
可高槐哪里肯先吃,叫厨房汤圆下好先给赵卓送去后就立刻去备马去了,文佛生则是去把今天赵卓亲手把最后珍藏的糯米粉还有芝麻用尽给侍卫们包汤圆的消息告诉给了侍卫们。
很快屋外就传来了阵阵欢呼,听着将士们的感激之声赵卓面色发烫,只得在心中默念些“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以国士待君,君以死报我”之类的话自我催眠。
兴许是统治阶级的屁话催眠效果极佳,过了一会赵卓竟真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寝室的门被叩响:
“陛下,汤圆已经下好了,已安排人先试过。”
被一阵香气和声音惊醒的赵卓张开眼睛,错愕地看了看屋外天色后询问面前的侍卫道:“这是第一锅?高槐吃过了吗?”
那侍卫答道:“禀大王,高内侍说他回来再吃,早前就提了两只竹箱出去了。”
“我知道了,”早饭还没吃的赵卓闻言也不矫情,朝侍卫点点头道:“你先下去罢。”
“遵命!”
侍卫关上门后就在门外侍立,他还得过一会等交完班后才能去吃汤圆。
糯米煮熟后的香味在空中飘开,要是有一饿汉从早上挨到现在,那么只要闻上一口就会被这清新香气瞬间俘虏,若能不顾腹中抗议再次探鼻,却又能在其中发现一种醇厚香气来。
糯米的清新包裹着芝麻的醇厚,粘稠地遮蔽住这心中悦动的醇香,可黑芝麻与荤油结合后无孔不入的沁香却坚定的从从挣脱,只需要用筷子那么轻轻一夹。
蓬!
爆开的香味直冲云霄。
“咕咕——”
赵卓刚夹开一个汤圆准备送入口中,却听到头顶却传来一阵胃囊摩擦之声。
迅速抬头后赵卓登时与一位黑衣蒙面的梁上“君”子四目相对,面面相觑之下赵卓手中的筷子都滑了一下。
“啪”地一声,汤圆再次落入了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