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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轩”是酒楼,也是王家对外的门户。
王家,四大世家的王家,拥有“阴阳鬼道”的王家,孙留影之辈虽然有些名气,还没有资格真正踏入王家大门。
屋内,桌椅都是上等紫檀,双龙盘旋的青铜鼎,一缕青烟,飘然消散,香味让人平静。
这屋子类似密室,墙面之后,很隐蔽,也不会有人打扰。
四人被人引到这里,王家之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屋子清雅,宁静。
吴刚道:“王家之人没有出现,我们正好可以先把事情谈清楚。”
吴刚咧开嘴,看着另外三人。
孙留影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们,从进屋子,他的目光就在一个人身上,“酒中罗汉”王天宁。万天宁却是不瞧一眼,独自畅饮,漠不关心。
四人中,只有李青像是客人,端坐,神色平静。
李青道:“如何个谈法。”
吴刚道:“王家的标,我接了,诸位就此打道回府,日后还好想见。”
吴刚环视四周,脸色愈发难看,王天宁喝酒仿佛没听到,孙留影只看着王天宁喝酒,亦是一句未说。
唯独一人,李青。
双眼一丝嘲弄丝毫不掩饰,李青是谁,青龙镖局二把手,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河北幽州。天时地利人和,这些人凭什么和李青争。
吴刚道:“听闻“鬼刀李”,一柄鬼头大刀已经练的出神入化,可否让在下见上一见。”
李青端起瓷杯,看了眼吴刚,低头茗茶。
“试探就不必了,我的刀,是一柄饮血的刀,不好看,也不能见。”李青眯起眼睛,仿佛这茶味道很好。
吴刚大怒口中吐出两个字“找死”人已经冲到李青面前,一拳砸向李青面门。
“啪”
李青手中的茶杯粉碎,吴刚狞笑,李青倒退三尺外,拿出自己的兵器“鬼头刀”。
李青冷声道:“好得很,在这河北,从来还没有人不给我面子,你是第一个。”
吴刚闻言哈哈大笑,李青那副嘴脸,最让他讨厌,自以为是的家伙,所以吴刚要让李青的脸色变得难看,这样吴刚才能开心,就如现在,李青不想拔刀,但还是要拔刀。
“镗”
鬼头刀,厚重,重在威力。
在李青手中,多了一份凌厉,宛如恶鬼索命,凛冽,冰冷。
刀光交错,厚重的鬼头刀在李青手中,眨眼间,便出了三刀,每一刀都斩在了对方身上。李青脸色一怔,吴刚真的如传闻那般,刀枪不入。
吴刚露出笑容,这“鬼刀李”的刀,也不过如此。
李青的刀奈何不了吴刚,吴刚的攻击便是长驱直入,拳,近在眼前,鬼头刀宽厚的刀身挡住了吴刚的铁拳。
李青脸色潮红,气血翻腾,还有的便是羞怒。
“铁布衫这一类的外家炼体法门,诚然肉体确实比一般人强,但也只能如此。你的刀锋被他在短时间内,化解,真正斩在他身上的时候,也是他肉体能承受的范围。”
不知何时,万天宁忽然说道。
吴刚面沉如水,他的功夫确实如此。
人,不可能真正刀枪不入。
他只不过在李青出刀的瞬间,顺着刀势,找到时机和位置,化解了刀的力道。真正刀斩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已经没有李青自己想想的那么锋利。
李青道:“所以破他的铁布衫,很简单。要么以力破力,超过他承受的极限,要么快,无比的快,快过他的眼,快过的他的动作。”
李青聪明,所以才有今天的地位和身手,万天宁的话,他第一时间知道了怎么做。
鬼头大刀奈何不了吴刚,只要自己放弃刀,还有机会。
吴刚冰冷道:“乞丐,你可以来试试。”
话虽如此,承认,才是真的蠢材。
李青冷笑,向前走了一步,李青坚信自己想的对的,所以他自信又回到了脸上。
“他没空。”声音很沉,也很冷。
李青停下脚步,吴刚也收回手。孙留影右手伸出,横握长剑。
孙留影道:“说说我的剑。”
万天宁放下酒葫芦:“你的眼还不够厉,你的剑还不够快。”
孙留影道:“好,证明给我看。”
“锵”
寒光一闪,剑如奔雷,剑尖刺破空气。
这一剑,李青脸上的傲气消散,吴刚的自信也不见。
这一剑,李青接不住,吴刚也挡不住。
这一剑,他,孙留影,要杀人,杀的人便是万天宁,一个藐视自己的人。
所以这剑,比以往更加的凌厉,杀气森然,好似在维护自己主人的尊严。人懂剑,剑通人,人剑合一。
出手便是全力一击,孙留影没有闲工夫和人试探出招。一招制敌,才是最好的招式,才没有破绽。
这一刻万天宁没有以往的懒散,醉意,眼中精光迸发,气势大增。
电光火石,吴刚和李青心中翻江倒海,原来自己刚才就如跳梁小丑,有他们在,这标是接不了了。
“住手。”
剑,戛然而止,气势忽然消散。
孙留影收回剑抱在怀中,万天宁再次变的醉意朦胧。
高手,能收放自如,才是真正的高手,就是那出声之人,眼中也不禁流露出赞赏。
四人视线集中在出声之人身上,王德川
中等身材,衣着朴素,面容刚毅,眉眼间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威严,王家,外堂主事,王家排名第二,王德川。
王德川,王家家主二弟,主持一切家族外部事物。
如果王家家主是王家的精神支柱,那王德川便是王家肉体坚盾。
王德川身边没有其他仆人,只有一个面容阴郁的青年,褐色绸缎长袍,腰间系着一枚古怪葫芦,脸色苍白。
王修于,王德川的独子。
此时的王修于,眼神呆板死寂,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在脸上贴了一层,厚厚的人皮,还是那种粗糙的人皮。
“诸位有事坐下详谈,不宜动干戈。”王德川笑道。
“不是王家发出如此惊人消息,我们不会想见,更不会动手。”李青说道,话中很是不满,但还是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捏着八字胡。
吴刚抱拳道:“事情没有什么复杂的,王家的出手大方的很,所以有能力的都想接手,没能耐的都散去。”
“给一句痛快话,这里的人,你认为谁可以接手。”吴刚接着道。
王德川眉眼带笑,看了看其他人。
李青端做如钟,捏着八字胡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停住。万天宁倚在墙边,眼中只有酒,仿佛一个局外人。
孙留情抱拳道:“王先生,这里没有比我更适合的人,如果有,出了这个门,便也没有了。”
王德川表情微变,吴刚和李青却是神色各异。
王德川道:““鹰眼快剑”孙留影,你能来,确实令我惊喜,不过……”
话未说完,因为角落的万天宁不知何时已经放下酒葫芦,怕是已经喝了干净,不然,也不用靠着桌椅才能勉强支起身子。
万天宁扶着桌面,努力的集中视线,让自己看着不是那么糟糕。
醉酒的人,总想表明自己没有醉,他们却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只是自己眼中的自己。
王德川带着笑容,他没有着急,或者露出一丝的不赖烦。孙留影神色变冷,有些人天生看不上对方,就如现在的孙留影。
“我,我,我不管谁,谁接,接这个担子,但,都,都得,都要带上我。分我多少,我,我不在乎,但,必须,必须有。”万天宁含糊不清的说道。
但是奇怪的是,断断续续的话,落在众人耳中,却是如此的清晰,都能听明白。
末了,万天宁嘀咕道:“我快,快喝,喝不上,酒,酒了。”
这句话没人听清楚,虽然,众人都极力的像听清楚他的所有话。这是万天宁给自己说的,所以他们,就不必听见。万天宁不想让他们听见,他们便也听不见。
最后几句没听清,但是第一句已经很清楚表达了意思,所以除了王德川没有任何变化之人,其他三人脸色都很不好。
孙留影盯着万天宁,目不斜视道:“王先生,事情我说的很明白,我想,现在我可以离开这里。”
万天宁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让他,平静如水的心,荡起波澜,而且越来越大。
心不再如一,那么剑,便不再那么利。
心魔一生,万劫不复。
王德川点头道:“稍安勿躁。”
视线转到李青身上,“李青兄弟,你有何想说的?”王德川问道。
李青早已放下捏着胡须的手指,双手抚摸刀身。
李青道:“这里是北方,北方只有一个镖局,那便是“青龙”。王家这次的标,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接的,我李青不行,但是青龙镖局可以。”
吴刚忽然大笑道:“李青,你也只有躲在青龙旗帜下了,狐假虎威,有本事和我一战。”
李青道:“会有机会的。”
吴刚,脸色憋的通红,有力无处使,很难受,尤其对于吴刚这类人来说,更加的难受。不是王德川在这里,吴刚怕是已经出手。
打死了李青,大不了,再也不来北方,这口气还是要出的。
王德川听完点头,青龙镖局,他认同,北方人都认同。
况且李青的话说的虽然让人不舒服,但是事实如此,吴刚他们再了不得,始终还是一个人。
李青露出笑容,笑容很短,也很僵硬,因为孙留影一句话。
“既然如此,在下便告辞,不过我会在幽州住一段时间,王先生,相信您还会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