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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夏,有时候总让人觉得是冬日未走,风依旧呼啸,雨仍是刺骨。
杨树呆在京城外的驿站里,没有进城,他已经呆在这里有俩天了。
离开苏城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整个大华的文坛也因为一件事情而热闹了起来,或者说是京城变得热闹了起来。
许许多多的文人早早的来到了京城,明明会试的时间早已过去,殿试也在前几日便结束了,可是这京城之中的文人却更加的增多,老的少的,知名的不知名的,做官的没做官的,总之来了许多,就连街边卖烧饼的大爷也能看的出来,这京城有事情要发生了。
杨树这天在驿站里,拆了封信件,这信是管范送来的。
“不拆开吗?”说这话的事袁先生,这次来京城袁先生一直跟随着杨树。
“只是想先做些准备。”杨树看着信件,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笔记。
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拆解开来,袁先生却问“我需要回避吗?”
“不用,先生也可以看的。”杨树说着还摇了摇头。
这是刘卜助写给杨树的信,先是寄给了去了京城的管范,然后又拜托管范交给杨树,过程十分麻烦,但是大家都懂其中的意思。
“杨兄,请不必自责。”这封信开篇就这样写着。
“事情得原委,王府来的人告诉过我,说有人查了那件事情,我猜得到是你,我不怪你,你为人向来洒脱不拘小节,也受不得疑惑,你的天性如此,我的命数如此。
可还记得那时候,你带我与管兄第一次进勾栏去听曲儿,你总是与我们说你可以白嫖但是没必要,以前不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后来想想又觉着好笑,常常想起来都会不自觉的笑出声。
杨兄,你可知道那首诗是有多好?它让我没有错过这个世界最好的姑娘,可惜那位姑娘很聪明,她说,她知道这首诗不是我写的,但是没有关系,既然骗了她一次,不如就再骗她一世吧。
说真的,我很感动。
还有,那天你去了王府回来,我知道你心底里有事,可我没问,我也不敢问,我从未见过你那般的悲伤,能把那个故事写封信然后烧给我吗?
哦,对了,说来可笑,我父亲是个大贪官,很贪的那种,可是我赎如烟的钱是家里东拼西凑,加之大部分还是如烟自己多年存下来的。
以前我总觉得父亲没有什么大才,可是为官清廉,现在想想,我却是不知道,我父亲到底是不是贪官了,可是刘家却是真真实实的并没有多么的阔绰。
现在想想,遇见她是极好的,遇见你与刘兄也是极好的。
可惜了。
算了,不说丧气话了,如果你有时间,不妨偶尔去我的墓碑前看看,是否有连理枝,是否有蝴蝶,写信烧给我,我好告诉娘子,她总是说羡慕梁祝,总是问我,如果我俩死了,会不会像是梁祝那样。
其实,我也想知道,杨兄有时间多去看看我吧,来陪我说说话。
还有,你可千万别下来得太早,我可是会骂你的,别看我平时说话不多,骂起人来可是很利索的,你最好是多娶上几房美妾,儿孙满堂,直到寿命到了,多积攒些故事,下来说与你嫂嫂听,她最爱听你说故事了。
还有,多劝劝管兄,让他注意节制,身体要紧。
还有,那首诗实在是太好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写的出来的,等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了吧,既然如此,身后名我是不会在意的,所以这诗还是还给你的好,我也就不厚着脸皮硬占着这诗了。
纸张写不下了,不想再去拿新纸了,就到这里吧。
兄刘清宴,祝弟杨树平平安安。”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袁先生没有刻意去看。
杨树也没有刻意回避。
看完了信件,杨树随手就把信放在了桌子上,出了门,去散心去了。
一路上有许多行人,有的是急着进城去的,有的则是刚好从城里出来。
驿站的门口就有一个茶铺子,铺子的老板是一对夫妻,年纪三十有余。
“老板,来碗清茶解解渴。”杨树轻轻放下三枚铜板,在桌面上。
好像三枚铜板,是所有路边铺子的标准,虽然奇怪,但是杨树从未深追。
“好嘞,小客官这也是来凑热闹的?”男的这位,很是好客,又或许是现在没有多少客人,乐得清闲,便多问了一句。
“什么热闹?”杨树笑着问了声。
“您还不知道啊,听说是南边的一位诗仙老爷,广邀天下的读书老爷们来开诗会。”这老板,一说起话来就如同自来熟一般,随意便坐在了杨树的边上,还回头招呼自家婆娘赶紧上茶,许是女的早已习惯了汉子的这般行径,摇摇头,轻轻笑了笑,端了俩碗茶水过来。
“小客官,您听说过这位诗仙老爷吗?”这位又神神秘秘的凑近了问杨树。
杨树心底又是好笑,又是局促的,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评价自己的。
“多少听过一些,只是不大清楚。”
“那你可得听我说道说道了,话说这位老爷,可是天上文曲下凡,早就是尘世谪仙,年岁四百有余,白胡须足足有十米开外,在读书人的圈子里可是德高望重,所有读书老爷都得卖他面子。”这位说着还大口的喝了茶水,用袖子擦了擦嘴。
杨树看着这架势,知道这老板还要胡编,忍不住打断了他“可我听说,这位诗仙老爷,只是个幼童而已啊。”
“那怎么可能,这般人物肯定是年长智者,怎么会是幼童呢?小客官您可别框我。”老板说着这话,还讥讽的撇了撇嘴,却又上下打量了下杨树,又问“小客官今年可满十岁了?”
杨树点点头,又喝了口茶,是苦涩的粗茶,这是他此生第一次喝茶。
“真是少见,像您这般年纪的孩子,大多与陌生人说话都不见利索的。可是小客官您居然自己一个人就跑来喝茶了,家里人呢?”说完老板还左右张望,生怕眼前这位孩子是与家人走失了的。
杨树指了指身后那群农夫走贩,道士和尚们“喏,全在那里呢。”
老板也不知道,杨树说的是哪位,却也没有深究,反正这孩子看上去挺有主见的,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杨树又喝了口茶,然后静静的在这茶铺子坐了好一会,听了听老板的胡话,也见了见往来的各色人士。
也许是肚子饿了,杨树摸了摸肚皮,起身便走回驿站里。
一进房间门,把杨树吓了一跳。
里面有一位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孩童,手脚被缚,嘴里塞了块布,看见杨树之后,这孩子大声喊着些什么,眼泪都挤出来了。
虽说是塞着布的,可杨树也不知怎么的,听清了些,大致说的是“歪比歪比?”
杨树有些疑惑,却没有向前去解开绳子。
又听见“歪比歪比歪比歪比?”
杨树神色更加疑惑了,凑近了去,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回了句“歪比巴卜?”
只见那孩子,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杨树,杨树有些脸红,不好意思似的道了句歉,随即赶紧帮忙解开绳子。
还好的是,这绳子不是很粗,不然杨树还真不一定能解得开。
拿出那孩子嘴里塞的布之后,杨树才发现,原来这人还是位女孩,长得清秀可爱,如同自己一般。
“你刚刚是在说什么?”那孩子整理了下衣服,便问杨树。
杨树摸了摸鼻头,试探的说“大月语吧。”
“胡说,我就是大月人。”女孩皱了皱眉头,有些怀疑似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少年。
杨树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得,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赶紧岔开话题,杨树招呼着女孩坐下,问她“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我叫你赶紧救我。”女孩没好气的说。
“哦哦,这不是你塞着布,我听不懂嘛。”杨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女孩瞪直了眼睛看着杨树,问他“你这人是不是傻的?你不会先帮我把那块布拿出来吗?”
“一时紧张,忘了思考了。”杨树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女孩也没理他,气鼓鼓的就要走,也没有道谢。
杨树赶忙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打开门,还没走,听清了杨树的话,回头说“周怜儿”。
说完,气鼓鼓的摔门就走了。
杨树这时候,忘了问女孩为什么被绑在这里,还有那个大月人的身份,还有她为什么不道谢?
总之杨树就是像个傻子似的站了许久,才想起来追出去问问。
可惜人早就不知所踪了。
回到走廊里,杨树才发现,原来刚刚自己去的是甲七号房,而自己的房间则是甲五号房。
是走错了。
没太在意,杨树轻轻的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想些什么。
大月,地处大华东北边。
是东面十三国之一,也就是天启帝打服了的十三国之一。
看来这位小姑娘也许就是大月的质子了。
至于为什么姓周?
一般来华的他国公主王子,都会被皇帝赐予华姓,毕竟他国的语言在这里是不通用的,姓名当然也是改了会好一些。
京城接连着金榜题名便是天下诗会,可谓是文坛盛举。
许多客栈里都住满了人,这些人多数就是来看这场诗会的。
从前从未有人能举办如这般大的诗会,当然,若是圣人有意,这诗会可能会更加热闹,可惜圣人不情愿。
京城皇宫,
这次圣人没有在邀月楼上,反而是在后宫的贤人宫里。
贤妃,这是六宫里除了皇后与贵妃开外最有地位的人。
此时吴贤妃正为眼前的这个四十几的男人轻轻的捏着肩膀。
“这几日,京城里挺热闹的?”说话的是天底下最权重的男人。
“是的,听说有个什么诗会。”回话的太监却不是姓洪。
“是我那外甥闹出来的?”圣人又问。
“是的,闹得挺大的。”
“算了,随他吧,一个半大不大的孩子,闹腾些也没什么。”
高高在上的皇帝,倚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着神。
仔细一看,也不知太监是在哪里,明明屋子里,只有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