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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动的空气逐渐变得平静下来。
街道上依旧是人头攒动,炊烟娇羞地缠绕着柳枝,小舟温柔地拨开水面。儿童的嬉戏声,书生的朗读声,商家的叫卖声,就像一段生动的音符缓缓地谱写着这座城市的故事。
生活好似又恢复了正常。
“咕噜咕噜咕噜~”
吕平猛地钻出水面,拼了命地爬到了岸边。从小水性就好使他在跳入河中后不至于无计可施,一路憋着气逆着水流来到了上游的一座小山坡上,借此逃过了那一群怪人的追捕。
上了岸的吕平大口大口地吐着呛的水,这一路游来吕平身上的酒劲也散的差不多了。吕平见甩开了众人的追捕,如释负重地躺在了软绵绵的草地上,望着天上逐渐刺眼的太阳,阳光的炙热不断灼烧着他的眼睛,吕平意识到一切可能都是真实的。眼神避开灼热的光线,望向远处山坡上那一片绿油油的茶林,吕平陷入了沉思。举着钉耙的丫鬟、卖馒头的摊主、愤怒的老板以及这古色古香的服饰和建筑,这发生的一切让吕平皱起了眉头。吕平对着耀眼的阳光举起了自己的衣袖,丝丝缕缕的光线照进吕平的眼睛,心中忽地闪过一个不敢相信的词:
“穿越?”
不可能不可能,吕平不屑地笑着,用手指着山下的平陵城,一个一个字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们骗不了我,都是一场梦。”说完,吕平得意地插着腰,再次冲平陵城冷笑了一下,转身向山上走去。“我肯定是喝大了,长这么大第一次喝酒闹点笑话也正常,等我翻过了这座山,就是蒲和了。”
越往上走,吕平的步伐越来越吃力,他不断地回头望着,远处的炊烟渐渐为阳光抹上了一层天然的灰蒙蒙的滤镜,地上的脚印愈加地沉重,好像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
当吕平的视线慢慢地翻过山头,他停下了脚步,眼前的一切并不如他所愿,山头的后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茂密得根本看不到地面。吕平失望地回过头,疑惑,害怕,担心,一下砸来。这一路湿漉漉的脚印在此刻显得和这座小山格格不入,吕平瘫坐在地上,他的心里也在慢慢尝试着接受那个答案。
“我还没结婚,我还没有孩子,我还没有成就一番事业。”吕平自言自语道,眼泪开始在他眼里不停地打转。饥饿,疲惫,绝望不断地敲打着他的生理和心理防线,吕平望着一路的脚印慢慢地入了神。
刺眼的阳光逐渐变得温和,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宁静取代了之前的喧闹,只剩下吕平肚子的咕咕叫声以及身旁小溪的水流声。逐渐清醒的头脑已经不能容忍饥饿的折磨,吕平站起身来折下一根树枝来到了小溪旁。得亏这条小溪里有许多的小鲫鱼,再加上吕平打小动手能力就强,很轻松地就捕到了一条大小还算可观的鲫鱼。看着树枝上的鲫鱼,周遭的一切都变得越来越真实,吕平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吕平找到了一些干燥的柳树枝和一些较硬的树枝,对军事感兴趣的他对于钻木取火这样的操作还是比较的熟练的。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吕平将火生在了山的背面。吕平将捕来的鱼放在火上烘烤,自己坐在火边烘着潮湿的衣服。这顿晚饭,可能是吕平这辈子吃得最慢的一回。细嫩的鱼肉在他嘴里变得无比的苦涩,透过恍惚的火堆,他的脑海里浮现着从小到大的点滴。
吃完晚饭后,吕平爬到山头的一颗树的树杈上,他望着山下的平陵城,星星点点的灯火在他湿润的眼睛中不断闪烁着,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他仿佛看到了妈妈骑着单车送幼时的他上学时的场景,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奶茶店和书房间不断奔跑玩耍时的场景,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的场景。
“次啦”
突然,一串急促的声音刺破了吕平身边的宁静,吕平吓得啪的一下就从树上翻了下去,这一翻把他的手上划上了一道细长的伤口。“谁?”吕平顾不上伤口,手颤抖地指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前方的灌木丛微微地晃动着,吕平咽了咽口水,紧张的氛围充斥着整个山头。他无助地向后退着,白天的遭遇已经让他足够狼狈了,他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又会是怎样的噩梦。
“咔嚓~”
吕平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他紧张且缓慢地低下头去,是捕鱼的树枝。吕平咽了咽口水,心想:都狼狈一天了,大不了玉石俱焚。他捡起地上的树枝,将尖头对准那片灌木丛。
“出,出来,再,再不出来可,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见依旧没动静,吕平只好忐忑不安地慢慢向前挪去。当走到灌木丛还有一定距离时,突然一团黑影从灌木丛飞了出去。吕平先是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忽地松了一口大气,原来只是一只鸟。吕平显然已经受够了今天发生的一切,直接瘫倒在地。“次啦”的声音继续响着,他已经不在意这些,抱着一切都是梦的心态,躺在地上进入了梦乡,也许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回归正常。
······
温暖的阳光柔和地敷在吕平的脸上,昨日事后,眼睛略显浮肿。昨夜烤鱼留下的灰烬随风飘到了吕平的眼睛上,吕平从睡梦中惊醒,眼睛一睁便看到了火红的太阳,激动地赶忙爬上山头,当眼前依旧是平陵城时,满怀期待的心情瞬间落幕了下去,他这才意识到他可能真的来到了另一个时代,一个史书上从未记载过的时代。阵阵疼痛打断了吕平的失落,他抬起手,发现了昨晚落下的伤口。吕平望向山下的平陵城,再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口,意识到一直躲在山上也不是办法,便撕下衣服上的一小块布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用泥土将昨夜烤鱼的痕迹埋了起来,整理整理自己身上破旧的衣裳,准备潜入平陵城去了解了解当世的情况顺便好找些药物处理一下伤口。
话说这平陵城虽说人头攒动,尽显繁华之势,但是却有许多年龄尚小的孩子就在街边摆摊,这让对教育非常重视的吕平百思不得其解。吕平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因昨日醉酒没有仔细观察这座城镇,今日醉意消散使得他的好奇感陡增,东看看,西看看,一时陷入了这平陵城繁华的街市当中。
当疼痛再次刺激到吕平的神经,他这才想起来正事。吕平赶紧收敛收敛自己刚刚忘我的神情,深吸一口气,径直向人多的地方走去。吕平鼓起勇气,拦住了一位女子。
“这位姐姐,你~”
“啊~臭要饭的,快滚开。”只见那女子被吕平吓得头也不回地跑开了。吕平一脸懵地望着那女子跑去的背影,疑惑地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这位兄弟,那个,我~”
“滚开滚开,要饭到别处要去。”
“不是,我不是要饭的。”吕平无奈地摊开手杵在路中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破旧不堪的衣服,无助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
“吕平啊,吕平啊,还大事业呢,你在古代顶多算个要饭的。”
这时人群突然散开,吕平正疑惑发生了什么时,一辆马车从身旁唰地一下驶过,一枚铜钱从窗口飞出精准地落在了吕平的脚下,只留下飞扬的尘土。吕平傻傻地愣在那儿,他望着地上的铜钱,铜钱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吕平搓着衣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捡起来,就等于认了自己是叫花子,如果不捡吧,接下来又会没饭吃。
“快捡起来啊。”
身旁不知谁在说话,吕平循声望去,竟是一叫花子。
“有钱不捡,傻啊。”
吕平听后气瞬间就上来了,刚准备指着他骂,转念一想:问别人不行,兴许我可以去问他。吕平连忙利落地将铜钱捡起来,向那叫花子咧着嘴开心地跑去。那叫花子见吕平开心地向他跑来,吓得步步后退,吕平哪管得上这些,直接抓着叫花子就往巷子里跑。
二人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叫花子赶忙甩开吕平的手,后退几步颤颤巍巍地指着吕平问到:“你,你要做何?”
“害,你怕什么呀,我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些事。”
叫花子听后呆呆地看着吕平,内心琢磨了一会儿后突然就甩了甩衣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背着手绕着吕平转啊转,脸上还一直保持着得意的笑容。
“诶呀,这,啧啧啧,这你就算找对人了嘛!哈哈哈哈。”
吕平无奈地看着他。
“大哥,咱有事好好说,别转圈行吗?”
那叫花子好似没听见,依旧得意地笑着。吕平实在忍不了了,直接上去将他拉住,一脸愤怒地看着他。那叫花子看见吕平愤怒的表情,顿时慌了起来。
“这位同行,莫激动莫激动,来,来,你随我来。”说完就把吕平往巷口拉。
“你看,”叫花子将手指向了不远处的一个馒头摊。“你刚刚不是讨到了钱嘛,正好我没吃早饭,你呢,帮我去买个馒头,自然有问必答。”
吕平顺着叫花子手指的方向望去,那不正是昨天追着他打的馒头铺嘛。吕平连忙将叫花子拉回巷子里,“不行不行,我不能去,凭什么你自己不去!”
“没钱啊,哪像你那么不要脸,直接上去追着人要钱,干我们这一行的,还是你比较成功。”说完,叫花子一脸傻笑的看着吕平。吕平也是气得不行,但一想到自己的处境便将怒火压了下去。“行,你赢了,要是我问你你不说,你等着吧。”吕平咬牙切齿地指着叫花子说道。
走到巷口,望着不远处的馒头摊,想起了昨天被追打的场景,吕平不禁后退了几步,但看了看周围其他人,连看都不高兴看他一眼,吕平便咬紧了牙硬着头皮向馒头摊走去,直直地杵在馒头摊前不敢说话。
“客官,买馒头?”摊主面带笑容地整理着刚出炉的馒头,慢慢地看向吕平,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地消失。
“好你个吃白食的狗东西,还敢来!”说完就抡起擀面杖要劈来。吕平吓得弯下腰举着手里的铜钱连忙求饶:“我带钱了,我带钱了。”
过了片刻,吕平见擀面杖没劈下来,松了一口气,结结巴巴地说:“一,一个馒头,给,给你钱。”
摊主一直瞪着吕平,从摊上拿下一个馒头甩给吕平,举起擀面杖做出要抡的姿势。
“还不快滚。”
吕平吓得赶紧捡起馒头头也不回地跑到了巷子里。
“呦,好魄力。”叫花子给吕平竖了个大拇哥。“少废话,你的馒头。”
那叫花子没等吕平将馒头递给他就抢了过来,看叫花子那吃相应该好几日没吃过东西了。
“诶诶诶,别光顾着吃啊,问你个事。”
“你问,你问。”
“当今是什么朝代啊?”
“什么朝代?这你都不知道,要饭要傻了吧?”叫花子一脸惊讶地看着吕平,啃馒头的嘴也渐渐停了下来。
“少废话,快说!”
“现在是,是卫朝。”
“卫朝?”吕平心想自己只知道卫国,也从未听过卫朝这一说法啊。
“那当今皇帝老儿是谁?”
叫花子听吕平这一喊吓得馒头都喷了出来,“快说!”叫花子愣了一会儿,环顾了四周,将吕平拉到耳边,小声说道:
“褚,褚安。”
吕平这一听,更加迷惑了,这个皇帝以前在史书上见都没见过。叫花子看到吕平疑惑的表情,不禁问道:“敢问是何事让你落魄至此?”吕平愣了一会儿,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
“不,不说就算了。”叫花子又如狼似虎地啃馒头去了。
“我以前教书的。”吕平突然答道。叫花子看了吕平一眼,“教书的?那你为何不去西市纪家,他家可办了私塾。”
西市纪家,这是第二次听到了,吕平想了想,决定过会儿就去纪家看看能不能谋得一份工作。吕平看着狼吞虎咽的叫花子,好奇地问道:“你呢?”
叫花子一边继续狼吞虎咽着,一边支支吾吾地说:“我以前是打猎的,前些年在那边那个山头捕鱼的时候被那边管事的发现了,我也不知那边属于他个人,便被罚掉了全部家当以致流落至此。”
吕平听后不禁一身冷汗,想起昨晚的遭遇,不禁感到后怕,直接径直离开了。
“诶,再聊会儿啊。”
“不了,你吃好。”
走后吕平心里一直还惦记着叫花子口中的纪家,吕平想着自己在以前教书水平还不错,兴许在这儿还能有用武之地。走着走着,一阵朗朗的读书声便传入了吕平耳中,吕平抬头一看。
“纪氏私塾”
“哈哈哈,”吕平不禁高兴地笑出声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吕平兴奋地大摇大摆地就要向里走去。“诶诶诶,你谁啊?”从屋里走出一位伙计。
“哦,在下吕平,想于贵私塾处谋得一份工作。”
“就你?”
“对,鄙人曾经呢”
还没等吕平说完,就有一个人突然从屋里滚了出来,吕平见状连忙后退。只见屋里走出一人,那人剑眉锋利,面部棱角分明,身材高大,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让人胆寒的杀气。
“给我滚,敢带那些普通贱民家的孩子进我家私塾,胆肥了是吧,亏我将你纳入我家当教书先生,简直是玷污了我纪家的牌匾。”说罢,便大袖一挥,扬长而去。
吕平看到这番场景,一开始对平陵城教育状况的不解心中也有了答案,抱拳说道:“打扰了。”随后,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
身上一分钱都没,衣服又破成这番模样,本以为可以帮助自己的纪家却如此的待人不公,吕平心中的救星一个一个的破灭,他坐在河边,望着自己的倒影,迷茫,惆怅使他渐渐地失去了继续走下去的信念。渐渐地,河中的倒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变成两个人的大小。
“啪!”
吕平突然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