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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明月回到宣乐殿时宫门都快落锁了,但是这宣乐殿地方偏远倒是方便了许多。只见秋儿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见着她,欣喜的奔过来“小主,这次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呀,我哄崔婆婆睡觉了。”齐明月见她一副邀功的样子,好笑的点点头对她说:“嗯,走吧。”
转眼已过了一月,齐明月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段时间,齐明月悄悄将扳指拿出来看了又看,却始终没有明白这平平凡凡的扳指有什么用处,齐明月都有心去问一问秋儿了,毕竟她是齐国人,说不定知道点什么呢,但是齐明月现在还不相信任何人,担心秋儿是齐国谍者,终是将扳指妥善收了起来。
这日,齐明月吩咐了秋儿带了柄白玉如意,准备去探望与原本的齐明月相熟的丰昭仪。这玉如意是齐明月刚入宫的时候皇帝为了表示对齐国和对齐明月被封为婕妤的安抚给的赏赐,还有不少其他的好东西,齐明月到库房看过。齐明月好歹也是作为公主出嫁,虽然是战败国但也是代表的的齐国的脸面,皇帝面上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一来安抚,二来彰显大国的大气荣华,齐明月的陪嫁也是有不少好东西的,一柄白玉如意倒也算不了什么。看着秋儿抱着那白玉如意一脸心疼,齐明月一阵好笑,这秋儿倒也是护主的,便也顺手赏了她些小物件。
走到丰昭仪的常宁宫,门口一位严肃的像是管事姑姑是人见是她,行了一礼道:“齐婕妤,您来了,我家小主这两日还在念叨您,小主睡到这会儿子也该是起了,婕妤您先进去吧,奴婢去给昭仪拿药。”“嗯,好”,齐明月微笑着答道,这姑姑又行了一礼后退走了,秋儿跟在齐明月身后悄悄说着:“小主,刚刚那位是丰昭仪的奶妈,巧兰姑姑,昭仪入四皇子府中之后就一直身体不好,丰家就送了昭仪的奶妈入府照顾她,后来陛下登基,昭仪也就将她带进了宫,据说昭仪身子坏掉还和齐皇后有关系”,“噤声”齐明月不禁低吼道,秋儿一怔,闭上了嘴,默默的跟在齐明月身后。
还没进房间就被丝丝药香缠住,齐明月皱眉,蓦地想起窦远航,幼时还只是看看书,再长大一点就开始捣鼓各种药,有时还拿她做小白鼠。秋儿见齐明月在门口愣神,想着刚刚被小主吼了,虽然有点后怕,但还是轻轻叫着:“小主,小主,回神啦”,齐明月回过神来朝秋儿一笑说:“走吧,进去吧。”秋儿一愣,心里暗道自己没出息,怎么就被自家小主一个笑容给迷住了呢,又是自豪自家小主生的好看又是为自家小主在后宫的冷遇感到不平,真真是思绪万千。齐明月抬脚进门,也是注意到了秋儿变幻莫测的神色,但是没有说什么。
进门看见梳妆台前一个弱柳扶风的美人,一个宮婢正在给她篦发,齐明月打趣道:“昭仪这一头乌发,真是羡煞我呀”,说着给丰昭仪见了礼,秋儿将手里捧的玉如意交给在旁的侍女,昭仪起身转过头向她走来笑道:“刚刚从铜镜里瞧见齐妹妹还以为是我恍惚了呢,没想到真的是妹妹你来了,怎的几日不见,齐妹妹变得这样多礼了”,一边说话一边拉她起来拉她起来,坐到凳子上,笑容倒也是真心。“妹妹这是生了场病感觉像是自己又活了一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过日子了,毕竟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呀”,丰昭仪一愣:“是呀,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妹妹你也不该总是过从前那样的日子”,打量了齐明月一番,又笑道:“妹妹今日气色真好,合该出去走走的,听说皇上近日总是去听竹轩”,“好了,丰姐姐,我是来探望你的,你要是赶我走我可就将这柄玉如意带走了,那可是妹妹我的宝贝呢,拿出来也是要心疼一下的”,“那我可要叫釆屏收好了”,两人说笑一会之后,齐明月说道:“姐姐可知道宫里的一处无名宫殿,妹妹劫后余生,心中感慨万千,在宫里随处走走散散心,没成想竟然见到一处无名宫殿,倒是好奇的紧,妹妹在这深宫里说得来的也只有你了,姐姐不要嫌妹妹多事呀”
“说什么呢,深宫寂寞无聊,我这副身子,难为妹妹时常先来探望,与我说说话。只是呀,有些事你在我这里说过了,听过了也就罢了,不要说与旁人听啊,宫宫里人多嘴杂的,不久又要选秀,宫里说话就要更加小心了。”
“姐姐说的是,宫里终于要热闹起来了。”
丰昭仪突然正色说道:“你说的那处无名宫殿,早些年是有名字的,叫华阳宫,里面住的是先帝早年的一位宠妃,唤作舒贵妃,那真是叫宠冠后宫,据说先帝曾经还欲为她遣散后宫呢,后来曹丞相在金銮殿上撞得头破血流才阻止了先帝的,不过先帝也为此发了雷霆之怒,找了个借口撤了曹丞相,还将他的子女发配了,和曹丞相有交情的大臣也是贬的贬,杀的杀,总之那年是血流成河。原以为这位舒贵妃离那宝座不远了,没想到不久竟传出消息说这位贵妃自缢了,先帝大为伤心日日坐在华阳宫中抱着舒贵妃的遗体枯坐流泪,几乎滴水不沾,那时先帝的生身母亲咸福太后焦头烂额,只差跪在地上求着先帝保重身体,后来齐皇后的父亲进了一趟宫,先帝终于放了舒贵妃安葬,不过葬礼却低调得很。后来先帝下旨摘了华阳宫的牌子,那座宫殿也废弃了,咸福太后打杀了当年伺候舒贵妃的宫女,这件事也成了元国的秘辛,不被人提及。先帝渐渐地恢复过来,但是却迷上了行兵作战,上阵杀敌。”
齐明月道:“真是妹妹孤陋寡闻了,只知道先帝一生戎马,后宫也是安宁得很,竟不知还有这样的事,先帝也是深情了。”
“难怪妹妹不知道,你呀,异国他乡的怎会知道这事呢,我呀也是幼时顽皮,躲了不肯听夫子授课,无意中听见家里两个老嬷嬷闲聊,后来缠了母亲许久,母亲才告诉我这事,现在知道的人不多,知道的也不大敢说。”丰昭仪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像是小女儿家那般天真。
齐明月心中惊讶,是父亲劝好了先帝?怎么从来没听家里人提起过这事?面上也是惊讶不已,然后笑道:“没想到姐姐也曾如此顽皮,竟还躲起夫子来了”
“好啊,你竟还笑起姐姐来了,要不是我这身子骨现在不争气,我真是要好好收拾你。”手指轻点齐明月额头笑道。
齐明月顺势捉过丰昭仪的手又说道:“妹妹只知道姐姐身子不大好,却是不知是何原因,找到根源也好对症下药早日好起来呀,妹妹可是想看一看那躲夫子的丰姐姐,是个什么样子呢。”
“你呀”丰昭仪拿另一只手又戳了戳齐明月的额头却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巧兰姑姑端了药走进来对丰昭仪道:“小主,吃药了”
齐明月起身告退:“那姐姐你就好生吃药好生将养着,也不早了,妹妹就先回宫了。”行了一礼,巧兰姑姑赶忙还了一礼,将药交给旁边的侍女,送了齐明月出去。
在门口巧兰姑姑对着齐明月又行了一礼严肃的脸上也是露出几分欣慰感激,道:“多亏了齐婕妤常来探望我家小主陪我家小主说说话,小主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说这么多话了。”说着叹了口气,“只是婕妤,我家小主心思纯良,许多话,婕妤听过就算了,还望婕妤常来看看我家小主。”
“嗯,我省得,我会常来探望姐姐,还请姑姑不要觉得我聒噪。”
“怎么会,婕妤早些回宫吧,再晚些日头就毒了”
齐明月看了看天空,说着:“姑姑说的是,我就先走了。”
齐明月带着秋儿往宣乐殿走,只是快到晌午了,日头确如巧兰姑姑说的毒了起来,便带了秋儿往离常宁宫近的翠荷轩去,那里是一处乘凉的好地方,齐明月在还是齐静云的时候,夏日常常往这里跑。没想到却遇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