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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雪酒家浊酒人,新婚双子杀夫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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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九寒天,天降大雪,山林顿时变成一片茫茫的雪白,即便是经验最老到的猎户,此刻也不敢去山林里狩猎。于是,在飘舞的风雪足以遮挡住人们的视线的山间,两个相互扶持的身影在及膝的雪地里艰难的前行。
  好不容易找到一处背风的山坡,一个男子摘下自己盖满雪渣的围巾,中年汉子精瘦黝黑的脸上净是被冻伤的殷红,右眼上的一道伤疤让他显出几分狰狞,他嚼了一大口雪,粗喘几声。
  “先生,天降大雪,山路不通,我见前面有一间酒肆,不如我们前去歇歇吧。”
  另一个男子顺着中年汉子指的方向,眯眼看去,隐约可见一间隐藏在风雪中的木屋。这男子看起来很瘦,即便是穿着层层的棉服,还是给人一种身形萧索之感,只见他压抑的咳了几声,换换摘下自己蒙脸的围巾,俊眉修目,面若皎月,温软如玉,不用开口,一眼就能让人心生好感。他的脸上呈现不正常的惨白,看起来虚弱极了。
  “山野老林,有何商人会将酒肆盖在此处?你再看这大雪封山,你我方圆十里岂会有人,只怕是有心之人故意设在此处,只为了等你我罢了。”
  “那该如何是好?我们绕路,绕开这间酒肆。”
  “不,且不说你有伤在身,我咳疾又犯,便是这茫茫的大雪,也容不得我们绕开。此人既然有心相见,不妨全了这份心意,他的目的是为我,我此去并无把握全身而退,下野兄,你护送我到这里已经足够,前路便让子房一人前去即可。”
  “这怎么行!”中年汉子断然拒绝,“我下野本是乡野之人,有幸习得一二剑术,平生最是敬佩义勇之士,张良先生你虽然年少,却有常人没有的胆魄,肯倾尽家财于博浪刺杀秦王,你便是我下野此生最佩服之人,能护送你,实乃我下野之幸!”
  张良听完下野的一席话,微微叹息,轻声道:“下野兄实在是高看张良了,秦王灭韩,而我张家五世相韩,若是不刺秦,那我张良日后又该如何在这世上立足,如何对得起我的先祖?实不是义勇,而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说到这里,张良痛苦的咳了两声,便见血沫溅到了雪里,红的刺眼。
  “且不说张良棋差一招,若不是下野兄仗义相助,只怕我张良也早已埋骨他乡,如今咳血,张良便是毁了一半,半死之人,如何还能拖累你!”
  “你不要再说了!”下野径直跪了下来,张良失色搀扶,但是下野坚持不肯起。
  “我慕君高义,君可愿收我这乡野之人!”
  下野反手抓住张良的手臂,坚定期盼的看着张良,张良沉默良久,缓缓点头。
  “君有此心,张良三生之幸。”
  既然决定要一同进退,张良便不再耽搁,重新戴好围巾,下野搀扶张良冒着风雪走向远处的酒肆。
  “来者何人!”
  “张良,张子房。”
  只见两个黑色玄衣的持剑剑客走上前,冷面道:“我家主人等候多时,请先生先卸兵刃,脱衣供我等察看!”
  “竖子敢尔!”
  下野沉声怒喝,话音一落,便见他右手一扬,五指虚弹!对面的人只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甚至来不及拔剑,下一刻便齐齐惨叫一声,同时捂着脸,缕缕鲜血,正从他们的手缝中流出!这一片刻间,那鲜血已是流了他们一头一脸。两个人明显训练有素,便是痛急也咬紧牙关半跪在地,浑身颤抖,不敢再叫。到得这时,张良终于看清,那血是从两人的眼眶中流出,却是下野不知弹出何物,竟同时射瞎了两人的眼!隔上这么三十步的距离,冒着满天风雪,轻飘飘一挥手,便射瞎了两人四只眼睛!这是何等腕力?
  “你等是何身份,竟敢折辱我家主人,何况他尚有咳疾在身,你们要扒他衣服,这数九寒天,你们是想要我家主人的性命吗!你家主人若是如此胆小,还离家做什么!”
  “大胆!”
  两个受伤的剑客咬着牙呵斥下野,这时风雪里又走出两名剑客,两人一来便抽出腰间佩剑,下野见状连忙护住张良,心下后悔自己鲁莽。谁料那两个人竟是看都没看张良和下野两人,而是手起刀落干脆的砍下了那两个瞎了眼的侍卫,喷涌的鲜血泼洒在雪里,发出呲呲的声响,下野惊异的看着那两个面无表情收剑的剑客,张良站在下野身后,眼中一片沉凝。
  “我家主人已命我二人惩戒了对先生不敬的家仆,先生请。”
  二人让出一条路来,下野护着张良往前走,却见两个人又拦住了去路。
  “我家主人有令,只请先生一人。”
  “你们!”
  下野一听便又要发作,张良在他身后猛的抓住了下野的手臂,便见张良将下野向后拉了拉,温言道:“不必担心,我一人前去即可。”
  “那我在这里等你!”
  “不要惹事。”
  淡淡的嘱咐了一句,张良便跟着那两个剑客缓缓向酒肆走去,离酒肆还有五十步的时候,厚厚的积雪便全部被清除的干净,露出了湿润的土地,酒肆里里外外的围了不知多少的黑衣剑客,他们的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杀气,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江湖剑客。酒肆的窗户透出温暖的烛光,烛光印射着一道影子,打在窗户上,张良盯着这道影子,眼底闪光一道晦暗不明的光。
  张良在屋外站定,解开围巾,身旁的两名剑客齐声喝到:“客到!”
  下一刻,所有的剑客都齐声喝到。
  “迎客!”
  声如洪钟,似乎震得这片天地都寂静了一瞬,那是扑面而来的杀伐之气,张良稳稳的站在那里,目光平静的注视着酒肆的门,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就是张良,张子房?”
  酒肆里传出了一个声音,浑厚深沉,敲打在张良的耳边,张良拢在袖间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瞬,但他的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是。”
  “哼,进来。”
  酒肆的门被缓缓打开,开门的是一个管事打扮的中年男子,男子的脸上依稀可见岁月的风霜,他不语笑先露,眼角细密的鱼尾纹似乎在说这个人是多么的喜欢笑。但是当你仔细看他的双眼的时候,却似乎又什么都没有看到,不论是笑,还是别的什么。
  “多谢先生。”
  张良轻声道谢,男子笑而点头却并不回话,擦肩而过的瞬间,张良闻到了一阵厨房烟火的气息,他在瞬间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天子近侍,厨艺过人。
  赵高!
  那么里面坐着的那个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试问这天下间还有第二人能够获得这个男人的全心服侍吗?
  除了嬴政,没有第二人。
  那个世上最尊贵的男人就背对着张良坐在窗边,他微微回头睨了张良一眼。
  这一眼。张良终生都没有忘却,这是自己和这个掌握着天下的男人第一次的对视,他说不出来这个男人的眼中的东西,那时不能,便是过了若干年,这个男人早已作土,自己也辅佐新的天下之主的时候,他还是不能。在此后数十年的岁月里,他时常回想起这一眼,往往都是在夜里,他一个人躺在床上,那时的天地俱静,人心亦然。
  张良虽然刺杀了嬴政,但是他刺杀的只是嬴政早有准备的替身,这一次还是他们第一次相见。张良坐在嬴政对面,赵高则站在嬴政身后,时不时的为嬴政布菜斟酒,这种下人才会做的事情,这个位高权重的大臣却做的异常自然,且得心应手。
  嬴政并非外界传闻的那般是个莽夫的模样,他虽然留着虬髯胡须,但是还是可以看见他年轻时眉目间的俊秀,这个杀伐一生的君王身上意外的没有什么血腥气息,他是深沉的,内敛的,即便只是穿着一身粗布长袍,也难掩他身上与众不同的气度。
  “张良,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过誉,张良只是尘世间的俗人,为安身立命不得已而为之。”
  张良垂眸,语气平稳的回道。嬴政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年轻人,半晌,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自朕扫荡六国开始,就从不缺刺客来刺杀朕,但是,唯有两人是真的差点要了朕的命。一个,是荆轲,另一个,就是你。但是,你,张良,张子房,你给朕的感觉,让朕很意外。”
  张良闻言看了嬴政一眼,只见嬴政端着杯子,眼睛里多了一份追忆。
  “你和他都曾经离朕那么近,只在咫尺。他拿着匕首,你拿着剑。朕此生最狼狈的时刻却出现在了朕的大殿之上,朕已经想不起那个荆轲的模样了,但是朕永远不会忘记他的杀气,他的双眼,如果说,荆轲是江湖莽客,那你张良是什么?”
  嬴政问这个问题并没有让张良回答的意思,下一刻他就自己回答了。
  “你什么都不是,朕原本以为,你该是和他一样,为了所谓的国仇家恨,为了所谓的扬名一时,可是,这所有的猜测都在朕见到你的那一眼,被推翻了。你。”
  嬴政捻起一根筷子,直指张良,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是一个失意之人。然而古来书生失意者,不知凡几,唯有你张良有此胆魄。”
  “张良虽不愿承认,但张良知道陛下乃一代雄主,陛下霸业已成,想要处死区区张良不过是翻手之间,张良远没有陛下想的那般聪慧。张良也并没有荆轲那般的胆魄,只为立身活命罢了。”张良自进屋开始便不断示弱,虽然尚且不会让人感觉他恬颜无耻,但是跟当日在博浪刺杀秦始皇的人,却感觉判若两人,令人不得不怀疑眼前的这个张良,这个贵族的公子,是否已经被连日的逃亡和病痛给磋磨干净了棱角。嬴政见张良不断示弱,有些生气,他神色一禀,语气冲了许多。
  “你不需要妄自菲薄,这世上朕杀的人数不胜数,但能杀朕的人却寥寥无几,你若是自认没有这个本事,那朕也不必同你说话,直接杀了你便是。”
  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嬴政本就不是什么善良,仁德的君主,更何况坐在他眼前的人还差一点杀了他,能够在此和张良说话,就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可是张良依然没有害怕的样子,他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退让,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丢了读书人的气节。更何况,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死在这里,那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为何承认自己怕死便是妄自菲薄?世人谁不怕死,我怕,赵大人怕,您也怕。我对您的尊敬是出于对您本人的尊重,即便是敌人,欣赏也是不会因此改变。同样的道理,我向您询问您为何要见我,这并不代表着,您说的任何条件我会接受。”
  张良这番有礼又不失强硬的话重新勾起了嬴政的兴趣。
  “怕死?那你为何敢行刺于朕。你是聪明人,为何要做蠢事?”
  “何为聪明人?何为蠢事?立身于世,并非事事顺心如意,张氏五世相韩,我虽不是韩臣,但是永远也不会成为秦臣。”
  嬴政看着这个从进来到现在,无论自己是夸赞,还是贬损,始终无动于衷的年轻人,他今年多大?二十二还是二十三?起码他已经做到了表面上的********。
  “你说你怕死,可在朕看来,你分明是在求死。”
  “陛下威势无双,当今世上以无人可比肩,张良自然是怕的,但是,就此情此景而言,您能给张良最大的威胁也不过就是一死,张良不怕,那又如何会瑟瑟发抖?”
  “哈哈哈哈哈!”嬴政忽然仰天长笑,这一笑端的是霸气无双,张良缩在袖间的手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腕,极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激荡。
  “好一个不怕!张子房,你不为朕臣,便为韩鬼!你可想好了吗!”
  嬴政沙场杀伐的血气在此刻汹涌的扑向张良,张良现下就像是被猛虎盯上的猎物,虎牙锋利,便悬在颈项之外分毫,鼓起心中的一腔孤勇,张良猛的震开袖摆,正色朗声道:“唯有此志!不愿屈之!”
  沉默半晌,嬴政忽然出声道:“赵高,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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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茫茫的风雪中,焦急的等待在原地的下野,置身冰天雪地,却像是火焰地狱,热汗滚滚的从额头流下,然后在脸上结成冰渣,隔一会儿,下野便要在脸上擦几下。不知自己擦了多少下,下野终于看到了一道身影从远处走近。他急忙迎了上去,来人正是张良,只见他的脸色白的像地上的雪一般,一点血色也无,下野走近,张良踉跄着像是要摔,他连忙搀住,连声问道:“公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张良牢牢的抓住下野的手臂,哑声道:“无事。”酒肆内,嬴政看着桌子上张良留下的水字久久不语。
  “假以时日,假以时日………………”
  忽的,他拿起酒杯,将酒杯里剩余的酒全部泼到了水字之上,然后,他唤赵高进来。
  张良侥幸捡回一条命,下野自然不敢让张良在这个危险之地多做耽搁,他背着张良便要走,却听见背后传来阵阵马蹄声,回身严阵以待,却见领头的人他并不认识,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武功的人。张良在下野背后看得清楚,领头的人,正是赵高。他拍拍下野的肩膀。
  “放我下来。”
  “赵大人。”
  “张良好运气,这是陛下给你的。”
  说罢,赵高扔了一个包裹,下野一把抓住,打开一看,却是他们此刻最需要的伤药和御寒的棉衣。
  “这………………”
  “张良,陛下的意思,你可明白?”
  张良低下头,任由风雪披下脸颊,望着雪地上自己的倒影,这一刻,他的眼神恢复了惯常的宁静和深邃。一直以来,冯张良的眼神都有一种让人心灵平静的力量,此刻也不例外。
  他抬起头,声音平和沉稳。
  “张良明白。”
  与此同时,距此处千里之外的阳武户牖乡,一场婚礼刚刚落下帷幕,新娘子端坐在矮踏之上,等待着自己的夫君。外面是一阵觥筹交错之声,新房里却安静的只剩下新娘子急促的呼吸声。
  忽然,新房窗户处,传来了有节奏敲打的声音,新娘连忙掀开头帘,小碎步跑到窗户前,打开窗户,一张和她相差无几的秀丽面庞出现在那里。
  窗外的女子身手利落的跳了进来,她安慰的对着新娘子笑了笑。
  “你放心好了,山上我都已经做好了安排,等我解决好此间的事情,我再到山上接你回来。”
  新娘子看着这张和自己无比相似的脸,热泪滚滚而下,立即行礼道:“多谢姐姐。”
  女子扶住了她,微微叹息一声,说道:“有你姐姐二字,足矣。”
  “好了,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我赶紧对换衣服吧。”
  女子打开房间的窗户,目视这新娘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她的目光飘向远处,看着浮缀在幢幢树影中的点点星火,这是她许多年都没有见过的场景,透着一股平凡烟火的味道,让她感到些许陌生。
  女子深吸一口气,把散开的思绪收回,身后的屋门被粗暴的推开,她的后背猛地一下绷紧,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醉醺醺的新郎,据说是个世家子弟,女子的目光在男子肥腻的面容上划过,眼底是难以压抑的厌恶,伸手关上窗户,反手锁上。
  “还不快点来伺候为夫更衣!我,我告诉你,你这个克死了四任丈夫的女人,要不是你那老娘拼命地求本公子,本公子才不会,嗝,才不会娶你,你还不好好的伺候,伺候本公子。”
  女子压下眼底的愤怒,默不作声的脱下了自己最外面的一层红色罩衣。
  在男子前言不搭后语的聒噪中,女子熟练地将罩衣缠在了囍锤上,层层叠叠的仔细缠好,女子拎着大了一圈的囍锤走向男子。
  “我告诉你,伺候,伺候好了,本公子就,就考虑考虑赐你一个孩子,你,你干嘛?你,你…………啊!”
  女子颤抖地拿着沾满血的囍锤,在确认男子确实没了呼吸以后,女子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神情恍惚的瘫坐在一旁,再次朝四下张望了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女子感觉窗户那里似乎有些动静,正准备起身细看,却听见外面熙攘的人声正在逐渐朝着房间接近,顾不得检查窗户的事情,女子立刻起来将新郎摆成了意外磕到桌角的姿势,然后她立刻拆下缠在囍锤上的红色罩衣,穿回自己的身上,然后将一点血迹也没有的囍锤放回原位,最后一切准备就绪,女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义无反顾的撞向了桌角。
  只听砰的一声,女子满头是血的倒了下去,在昏迷前的那一刻,她似乎真的看到窗户的缝隙中闪过了一双眼睛,一双狡黠璀璨的像琉璃一般的眼睛。
  她想,大概是幻觉吧因为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睛呢?如果有,那它的主人该是怎样的美的人才能配上这双眼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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