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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数日,天气转凉,秋叶落地。
曲念薇回小村里照顾自己的田地,到现在这个秋末时节,田里还有些剩余收成,现在这年头到处都缺粮,有自己一份自给自足的事业是件很好的事情。虽然曲念薇这个姑娘身上还有很多张青山好奇不已的谜题,例如她身世如何,为何一个人无亲无故居住在浦城不远,很多东西张青山也不去问了,也许日后有缘这些东西自然会解惑。就像张青山的身世一样,尽管张青山把这些藏着掖着的事一个人憋在心中很是难受,但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他作为一个有独立三观的成年人还是有适应能力的。
在这座华贵的沮府里做账房先生,每日盘点粮单,都是些简单的活儿,所以张青山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己的账房外头看太阳吹风,刚刚到沮府的第一天还有些拘谨的他在这几天里也成了个像是真实在这个时代里的人物了,晨起吃早饭,坐在账房里到午后大概是下午两三点的时间就开始无聊闲逛睡觉,也没人去说他,管家的话在府中高低从事人之间都有流传,大家都知道这个年轻账房先生是个才子,就不去计较他这些细枝末节。
但张青山确实是无聊至极了,每天大家都各忙各的,自己也没个熟识的人,到现在都只知道这府邸是冀州世家沮家的,沮家最近在广收粮草储备,仅此而已。
在今日下午,照常做完账房事务的张青山坐在屋子外面的走廊栏杆上,百无聊赖地数着落叶的数目,哼着后世的歌儿:“总有一条蜿蜒在童话镇里七彩的河……嗯,好闲啊,晚上府上是给米粥吃还是给熏肉吃呢,唉,东汉的熏肉这么难吃啊,真是浪费食材。”
“你是哪位,为何在此?”
旁边突然有个声音响起,吓得张青山歌都忘了哼,从栏杆上站起来,看着眼前来人。
这账房旁边平常都没什么人走动啊,这人……嗯,有点不同寻常啊,戴冠素衣,腰挂香囊,看上去年纪就比我大一点儿的样子,应该不是普通人吧。
张青山笑着回答道:“我是这儿的账房先生,在这儿休息。”
那年轻人沉眉问道:“现在正是午后忙时,你却在这儿坐着,也不知父亲如何请的你这么个懒散账房,我且问你,你叫什么,今日账检完了么?”
张青山点头道:“检完了,检完了,中午就弄完了,我叫张青山,现在没事做了才坐在这儿看风景的。”
那人心中暗惊,凝目看着这个身上散发着慵懒臭味的年轻人,现在府中正是存粮忙时,这个家伙莫非真有本事?如此快就把账单检点完毕了?不对不对,此人太过年轻,又无名士气度,恐怕是撒了谎,但事实如何,待我考他一考便知了。
年轻人正欲开口,但却被旁边匆匆而来的管家打断。
“少爷,家主喊你过去,说是有要事交付!”
年轻人回头对管家点头,然后也没看张青山,径直走了。
张青山看着年轻人挺直大步走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怎么东汉的人都这么爱考别人啊,大概这人就是这沮府里身份高贵的世家公子吧,看起来还真是高傲啊,好像以后的诸侯势力中有不少这样从世家出去的年轻谋臣将军,哦,还有高手。
在这几日里,张青山了解到了一些在曲念薇那儿没问的事情,最令他惊讶的便是,这个时代并不是只有后世所熟知的那些州府诸侯名人将相,还有一方传说中的江湖。东汉末年在后世认知里倒是有几个所谓江湖高人,比如那个左慈,还有那个用枪的高手,以及于吉,张角,荆州诸葛亮那儿一窝得道人之流,但并没有江湖这个词汇和概念。
而在张青山真实踏入的这个东汉末年,是存在一个广阔的江湖的,由南到北无处不在,江湖中有不入流与一二三品之分,三品高手二品高手是什么水准张青山倒是不知道,但是市井上大为吹捧羡慕的一品高手,据说能摧石倒水,陆地如飞,种种神奇就跟玄幻世界里的人物一样,张青山这才了解到,地球环境在宋明前,是真的存在叫真气的东西,商周远古时有如神仙般的人物,而在东汉虽然神仙已经成了神话,但运气在体的高手,还是大有人在。
也不知道曲念薇她算是个什么境界,要是她就是传说中的一品高手,那我跟她学两手武艺,以后和赵云吕布单个挑不是美滋滋么?
张青山这样做梦般的想着,但他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拥有高端武力的世界里,被誉为战神的吕布,将会强大到了一个怎样惊世骇俗的程度……
继续想着晚上吃什么的张青山溜出账房旁边跑到府中无人的地方散散步,他在短短几日的时间内已经基本适应了这个时代,那样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大家怕是以为他是个疯子,倒是自然些和后世自己的性格一样,才能融入这个时代,不过,自己这性格,确实不太讨人喜欢。
走到一亭子处,张青山突然看见之前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年轻人正坐在亭子的石凳上,拿着一张纸正沉吟着什么,张青山本来是有点儿畏惧,但一想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账房先生,就觉得没什么了,他继续散步,从亭子边上走过。
走过亭子的时候,张青山有心听着那年轻人正自言自语道:“三百二十斤铁,造器械,五斤铁可造一器,那这三百二十斤铁能造多少器械……这题目……父亲还真是难倒我了啊,这一时半会恐怕难以解题,只能待这几日回房细细琢磨了。”
“六十四个呗。”
张青山无心说着,继续往另一边走去。
“你……等等!你是……”
张青山回头一看,看见那年轻人正站起来,有些激动地对张青山道。
张青山稍微低了低头道:“你好,我是你刚刚在账房外面看见的账房先生,我准备到处走走的,随口说了一句,不要在意啊。”
那年轻人没有直接与张青山继续交谈,而是低头默默演算。在知道结果的情况下,用六十四相加的难度比起三百二十减五不知道要简单到哪里去了,没过一会儿,在张青山有点想打哈欠前,年轻人就已经恍然般直起身子,双目有神地凝视着张青山。
这人什么情况啊,这眼神怎么给给的,搞得我有点头皮发麻了都。张青山下意识后退一步,看着年轻人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年轻人突然拘了一拘手,郑重道:“我是沮府家主的长子,沮授,先前不慎冒犯先生,还请——先生恕沮授唐突之罪!”
啊?
张青山有点儿发愣,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沮授这个名字,倒是好像有点印象的样子。
沮授继续道:“学生恳请先生,收学生为徒!”
啊?我?收徒?
张青山一下子有点明白了,自己真是蠢啊,当时和管家算加减法都被说成是什么有才之人,这下把乘除法都搞出来了,这不就要被说成是天才了么?哎呀,张青山张青山,你可真是个麻瓜,让你不要暴露自己,让你少用后世知识,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这下好了,自己就那么多墨水,要是自己是清华北大毕业的认认真真学了四年就没什么了,但是,自己不是啊,一暴露了把那么点儿匮乏的知识用光了可怎么办?哎,看来做三国时的文人这条路不能走啊,这些古人这么强,告诉他答案他马上就知道正误,厉害厉害,这个沮授真的厉害啊!
沮授见这位年轻的先生有点儿痴痴呆呆,再度郑重重复一遍。
张青山终于缓过神来,吐了口气,说道:“这个……老话说得好嘛,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师父不一定有用,关键还是得看自己的悟性的,嗯……就是这样。”
我在说什么啊?!
沮授听到张青山这番话后,惊道:“先生真乃读万卷书之人,沮授自诩读书不少,但却全然不知这句古语,多谢先生教诲!”
我晕!
张青山摆了摆手道:“沮授啊,我和你说,学问这个东西,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我可以简单教你一些,但那些深奥的学问,还是得你自己去研究的。”
沮授点头道:“沮授明白,先生说得是,还请先生将您所说的简单学问,教与学生吧。”
乘除法这个怎么教啊,哎,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学的,不过,好像有个——对了!
“沮授。”张青山突然认真道。
“学生在。”
“我这儿有一张秘卷,为当世不传宝物,不传外人,但你既然一定要学简单学问,那明日我就将这秘卷予你,你切记,学成便烧毁,切勿告知他人!”
沮授听闻这位年轻先生真真要传自己可能高过韩大人麾下首席谋臣的学问,紧张得嘴唇颤抖,待张青山说完后,立刻如音掷地道:“是,先生!”
“但,先生,如此宝物,为何要销毁呢?”
“这世上仅需要你我知即可,我并不打算再传任何人,所以务必记得烧毁。”
“多……多谢先生厚恩……沮授,无以为报!”
再聊了两句后,沮授十分不满足但脚步极为轻快地离去,激动万分地等待着明日。
张青山眨了眨眼睛,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原来,这就是收买人心的感觉啊,不过不能怪我吧……虽然,这种感觉还真的挺不错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