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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鬼谷鹰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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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谷,习纵横之术,故也称纵横家。因为出了庞涓、孙膑、苏秦、张仪等人物,从而名声大噪,被位列为诸子百家十二大家之一。
  世人皆知嬴政横扫六国,成就千古第一皇帝,却不知嬴政在一统中原过程中依然有鬼谷的影子。
  娄安,鬼谷传人,看似名声不显,但却是嬴政时对付诸国不可缺少的力量,好多场战役的背后有其出的谋略。然而好景并没能长存,在灭魏国以后,娄安和嬴政之间渐渐有了间隙,最后娄安选择离开,从此归隐。
  见识鬼谷的力量后,嬴政心里也有种忌惮,这种力量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又岂容的下这样的地方存在。在秦军的围剿下,鬼谷留在外面的情报系统损失惨重,近乎瘫痪,可依然没能找到鬼谷的老巢。
  虽然没能彻底覆灭鬼谷,可灭了鬼谷的情报系统,这就如让一个人又聋又哑,又能有什么作为。尤其是鬼谷这种,在乱世展纵横之术,其实之所以能纵横,究其更本就是无孔不入的情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所以没了情报的鬼谷其实已经名存实亡,再没有能纵横的力量,就如折了翼的鸟,不能飞又算什么鸟。
  卫国,在战国时只是个名存实亡的诸侯国,不光人口少,国土也少的可怜。可就这么个名存实亡的国家,依然出了吕不韦、吴起这样的人物,就连秦始皇嬴政都没灭掉这样一个国家,直至秦二世才把卫国划进秦国的版图。就在卫国的深处,有一处人迹罕至,面积不大的幽谷,这幽谷便是赫赫有名的鬼谷。
  鬼谷幽潭,碧绿澄澈,平静如镜,潭岸边柳枝倒垂,直直落在水中。夕阳西下的余晖让整个山谷看起来多了层橘红色,平添了几分朦胧,犹如仙境。
  潭边,谷主娄安,坐在轮椅上,体型消瘦,身穿一件长袍,腰间绑着一根石青色蛛纹大带,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沐浴在余晖中,一双忧郁的眼睛看着潭水。
  就娄安享受着此刻的宁静时,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一副工匠打扮,推着辆崭新的轮椅向娄安走来。来人名唤公输丘,本该是公输家,家主最有力的继任者,现在却成了娄安的仆从。
  自公输家和墨家分别得到鲁班的《天工》上、下半卷后,公输家就一直就想得到墨家的下卷,虽然墨家处处忍让,可公输家依然已聚集完整的《天工》为家训。
  在嬴政亲政后,公输家的机会终于来了。嬴政派人邀请公输家的人,来为自己修建的陵墓建造机关,有什么要求,尽可满足。
  这时,公输家大部分人觉得可以答应嬴政,让嬴政帮忙从墨家拿到《天工》下卷。而作为家主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公输丘,却有不同声音。觉得这是两家之事,不该借朝堂之力,何况哪个帝王会放过知晓自己陵墓机关的人。
  可公输家的人大部分都被利欲蒙了心,最终公输丘在和公输止的争斗中败下阵来,差点丢了性命,好在被娄安所救,此时的娄安已是嬴政所仰仗的谋士,公输止不愿得罪,方才作罢。
  伤好后的公输丘就一心跟了娄安,甘愿抛掉过去,做个仆从。娄安也曾劝过,尤其在和嬴政分道扬镳时;陵墓建好后,公输家被嬴政除名时;尤为强烈,可公输丘还是留了下来。
  “谷主,我详细回顾了下《天工》,又从新做了辆四风车,要不你试试?”公输丘推着轮椅,来到娄安身旁,期盼的说道。
  娄安拍了拍座下的轮椅,哑然失笑道:“你上月刚给我做的,有些机关我还没完全熟悉,你怎么又给做了辆。”
  “这辆不一样,改进过的。上次那辆有些地方我思虑的不够周详,好些东西都没装。就比如这扶手里的短箭,你坐的这辆,只能发出三支短箭,还是三支齐发,不能连发。这新做的能发六支,不仅能三箭齐发,发两轮,还能一支一支连发,发六轮。再比如这踏板……”一说起自己的作品,公输丘完全不似平时,眼有精光,滔滔不绝。
  听着公输丘对自己作品的解答,娄安暗自头疼,自己失误了,更本就不该和他说这个的。如果说还有什么能转移公输丘思路的话,自己的徒弟鹰离绝对算一个。
  娄安苦笑道:“好了,一会我试试。鹰离在做什么?”
  说到鹰离,公输丘果然不再说他做了轮椅,道:“还不是谷主上次说要考测,这不,做完功课,在后山给自己加练呢。”
  娄安道:“你啊!就不要替他诉苦了,我的弟子,我还不知道,能按时完成功课就不错了,还加练呢?我想让他出谷去历练,你怎么看。”
  公输丘有点跟不上节奏,不解的问道:“不是一向待弟子行完冠礼后,才允许出谷的吗?鹰离今年才十七,是不是太早了点啊?”
  娄安看着幽潭,叹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况今时不同往日,以往鬼谷弟子出山那是辅佐明主,这次我只是让离儿出去历练历练,两年前我就有这个想法,念他年岁太小,硬是拖了两年。”
  “既然多留了两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何不再留两年。”忽然,公输丘想起了什么,惊道:“可是因为他?”
  娄安目光有些迷离,回忆道:“本以为他两年前就会来,没想到他居然没来。昨天,我收到传书,子婴杀了赵高,降了刘邦,秦国算是彻底完了,这次他应当会来的,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这就去找离儿,帮他收拾收拾,用过晚饭,让他来书房见我。”
  公输丘有些心不在焉的来到后山,打量了一眼,竟没发现鹰离,正想扯开嗓子喊时,发现其中有颗槐树上坐着个人,不禁有些哑然失笑,走了过去。
  老槐树上,荡坐在枝干上的少年,有着张秀气中带着点青涩的脸,一头乌黑的长发,被微风吹下的一缕遮住了眼角的位置,让这双灵动中透着顽皮的双眸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鼻梁高挺,嘴角微扬,在羞涩中掩饰了那一丝狡黠的味道。持剑的右手撑在枝干上,左手擒着只小鸟,在对小鸟说着些什么。这人不是鹰离,又是哪个。
  听到有来人,以为是娄安来了,吓得鹰离一惊,连忙放开手中的鸟,平躺后仰,连续后空翻落地。落地后的鹰离有心摆弄,一个起手式,松开了剑,剑仿若被施了魔法,以鹰离为中心,不停的围着他转。
  只见鹰离脚猛地一蹬,手捏剑诀指天,扶摇直上,剑随身行。待到五丈高时,剑指平展,宝剑如得到命令般的旋转飞射而出,直取一颗槐树,溅起漫天飞叶。收决旋转落地,宝剑回身,一气呵成,端是飘逸潇洒。不过可惜的是,接剑时没能抓到剑柄,被剑刃割上了手臂,狼狈收场。
  在见到鹰离刷宝般的使出这招,公输丘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到鹰离受伤,连忙上去查看,关切的责备道:“让你逞强,知道自己这招还没融会贯通,就胡乱使出,如果对敌时这么鲁莽,怎么放心你出谷啊!”边责备边给鹰离包扎。
  看着手臂被包的像个粽子,鹰离吐了吐舌头道:“好难看啊!”
  “你小子就知足吧。”
  想到刚才公输丘提到出谷,鹰离期待的问道:“丘叔,你刚说出谷,是不是师傅同意我出谷了。”
  “怎么?就这么不愿待在谷里!”
  鹰离狡黠道:“怎么会呢,有师傅和丘叔陪着,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公输丘叹道:“不过,谷主他打算让你出谷去历练历练。这不,让我来告诉你,用过晚饭去书房找他。”
  “噢耶!太好了。”鹰离一跃而起,欢呼道。说完,小跑了回去。
  公输丘连忙问道:“你去哪啊?”
  “吃晚饭。”
  翌日,鹰离背着包袱,在谷口等着去弄马的公输丘。不禁想起昨晚,娄安语重心长的话。
  “离儿,为师本想让你行冠礼后才出谷的,昨日为师收到秦国覆灭的消息,虽然如今鬼谷不比以前,可乱世必出鬼谷弟子的祖制也不能废。所以此次出谷权当历练,多看、多想,别的为师并不强求。
  不过有件事,为师希望你能替我完成。这关乎师门的一段秘史,具体的为师也不是很清楚,当年为师的师傅也只是给了两件东西。这两件东西你拿着,那羊皮卷上是一副地图,那玉簪是信物。去地图上所示的医家,取回师门遗失已久的一把剑。据传此剑和鬼谷指环是鬼谷的象征,为师现在腿脚不便,你又是鬼谷唯一的弟子,这件事只能托付给你了。
  待三年后回谷,为师为你主持加冠礼。”
  “等久了吧?”公输丘牵着匹通体如墨的马走来,说是通体如墨也不准确,因为四蹄上皆有圈白纹,像是缩小的云彩,前额同样也有个白纹,不过不是云彩,而是个雷印。
  见到马,鹰离飞奔了过去,亲热的抚摸着马鬃,马也欢快的打了个响鼻。鹰离诧异的问道:“丘叔,你怎么把雷云带来了啊,这可是师傅最喜欢的马。”
  公输丘笑道:“喜欢吧!这可是谷主特意让我带过来的。”
  “那我师傅呢?不来为我送行。”
  “谷主说了,该交代的,昨晚都和你说了,就不来为你送行了。”见到鹰离情绪不高,安慰道:“谷主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这个时候指不定在那个地方偷偷看着呢。”
  鹰离俏皮的笑道:“丘叔,你又说师傅坏话,小心我告诉师傅哦!”
  引得公输丘一通好笑,道:“鹰离,外面不比谷里,万事小心,切莫再任性,凡事三思而行。”
  鹰离一阵点头,有些伤感道:“我知道了,丘叔。”
  “好了,时候不早了,不耽误你上路,保重!”
  鹰离道:“丘叔,你也保重,替我照顾好师傅。”
  待鹰离骑马离开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公输丘来到谷中地势高的一处,对正望着鹰离离去方向的娄安道:“谷主,人走了!”
  娄安低沉道:“我们也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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