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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玄等人回到灵蛇楼,翟萨彦和秃发乌孤也一同前往。众人又在一起喝酒闲聊,秃发乌孤道:“马公子、陶公子都是谦谦君子,我是个大老粗,要是吕公子在,一定能与你们成为好朋友。”桓玄道:“莫非说的是吕光将军的公子吕绍?”秃发乌孤道:“不错,原来马公子也知道他,我与他相识多时,他也拿我当朋友看。”陶渊明道:“吕家可是秦国最有名望的世家之一,听闻吕光将军英武盖世,可以说是邓羌之后秦国第一名将。”秃发乌孤道:“吕将军自是了不起,不过秦国名将实在太多,就比如那慕容垂、姚苌,还有萨彦他爹,都是当世名将,不过我最佩服的还是天王,我这人也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见了天王总是有几分惶恐。”桓玄笑道:“这大秦天王真有这般可畏?”翟萨彦道:“不是可畏,是可敬。其实私底下天王也是一个有趣的人,他对他的几个宝贝公主可好了。”秃发乌孤道:“那可不,你看天王给他们挑的驸马那可都是当世俊杰,马公子、陶公子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不久之后二公主就要出嫁了,要嫁给右大将军杨安的公子杨定,还有三公主,听说陛下也把她许配给了吕公子。”翟萨彦道:“你听谁说的,这事可还没谱。”秃发乌孤道:“你经常跟三公主在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公主和吕公子玩得多好。”翟萨彦道:“谁跟你说玩得来就一定是喜欢?”桓玄、陶渊明见二人争辩都笑了起来。秃发乌孤还是不服气,道:“反正我认为过两年三公主肯定会嫁给吕公子。”
“哦,是吗?”此时门外有一个人道。众人正谈笑间,也没发觉门外有人。秃发乌孤打开门一看,原来竟是权宣褒和沮渠蒙逊,刚才说话之人正是权宣褒,而在二人身后不远处坐着一位翩翩少年,正是姚兴。秃发乌孤黑着脸道:“你们好歹也是将门之子,学人偷听,真是无耻。”权宣褒笑道:“我们这是来灵蛇楼买珠宝,原以为李老板在这屋,没想到竟是三男一女,关着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秃发乌孤早对权宣褒看不顺眼,此时又出言不逊,心中实在气愤,便一拳打在权宣褒的脸上,权宣褒手无缚鸡之力,哪里受得了这一拳。沮渠蒙逊原本还在笑,权宣褒怒道:“你还笑,你哥我被人打了,你就看着?”沮渠蒙逊反应过来,正要与秃发乌孤大打出手,只听得几个声音道:“住手。”姚兴和桓玄等人过来劝架,姚兴道:“秃发兄,我兄弟刚才言语冒犯,多有得罪,不过既然你也打了他一拳,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看如何?”秃发乌孤不理他。翟萨彦讥讽道:“姚公子,所谓物以类聚,我听说你可是长安不可多得的名士,竟然与这等人混在一起。”一边说一边鄙视着权宣褒。姚兴笑道:“我也向翟姑娘道歉,都说翟姑娘是丁零人中第一美女,我觉得不对,应该说是大秦国第一美女也不为过。”翟萨彦道:“姚公子真是太抬举小女子了。李老板现在不在,你们可以走了。”权宣褒正想说这里又不是你家,凭什么让我们走。姚兴拦住权宣褒,看了桓玄、陶渊明一眼,对翟萨彦道:“告辞。”
姚兴三人出门以后,沮渠蒙逊笑嘻嘻道:“那翟姑娘倒是挺可爱的,以前咋没觉得呢!”权宣褒满脸不屑,道:“瞧你这没出息样,那般泼辣女子,你吃得消吗?”沮渠蒙逊道:“挨打的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吃不消?”权宣褒道:“嘿,你这小子存心嘲笑我是吧,看我不弄死你。”姚兴道:“别闹了,你们可知道刚才我为什么对翟萨彦那般客气吗?”沮渠蒙逊挠挠头,道:“为什么?”姚兴道:“那翟萨彦与三公主走得近,总之眼下对她要客气点。”权宣褒自然是一点就通,沮渠蒙逊却还是不明所以。
秃发乌孤气还未消,道:“这里太闷了,咱们打猎去吧?”桓玄、陶渊明自然不反对,翟萨彦知道刚才秃发乌孤是为自己打抱不平,因而也不忍拒绝。只是说要去叫她的朋友一起去,让他们先去太平峪山脚。此时冯该和李老板也回到了灵蛇楼,原来刚才冯该是陪李老板送货去了。冯该听说他们要去打猎,自是高兴坏了。
朝廷有规定,华山、终南山、香山附近都不许打猎,因而近郊只有西边有狩猎之地,一行人来到鄠县,县里有狩场太平峪。当地人传说山中有神仙名为刘海,自小家贫,以砍柴为生,曾于深山之中戏金蟾,后羽化成仙。如今这里却是长安贵族狩猎之所。此时正是夏末秋初,山中野兽膘肥肉多,桓玄等人在山脚等翟萨彦,过了些许时辰,仍不见踪影,冯该道:“我看咱们先入山吧,托茶铺老板留个口信给他们就可以了。”陶渊明道:“不如我留下来等他们吧,反正我也并不怎么喜欢打猎。”桓玄道:“也好,那咱们先入山。”
正午刚过,山中自是比山外清凉的多,打猎的人也不少,不过还好这片山有数十里之围。清泉潺潺,参天大树上缠着粗藤,鸟儿在林梢叽叽喳喳,时不时又传来野兽的嚎叫和哀鸣。此山中多猛兽,如黑熊、老虎、金钱豹等,因而众人格外小心翼翼。不过更多的是野鹿、獐子、山鸡和野兔等等。桓玄、冯该自小便跟随桓冲、桓嗣或桓石虔等出外打猎,虽年轻却有不少狩猎经验。秃发乌孤自然也是狩猎高手,他本就是游牧人,他的祖先从鲜卑山西边茫茫的草原迁徙到数千里之外的河西之地,在河西之地生根发芽,保持着游牧人的传统,又学习了中原人的农耕,他们这一支鲜卑人在河西站稳了脚跟,后来氐秦势大,只能臣服于苻坚,不然也能在河西称王称帝。秃发乌孤的父亲秃发思复鞬统领着河西鲜卑,而他却只能在长安城中过着无趣的生活。
桓玄三人很快便射了几只獐子和野兔,但都不满意,这时突然瞧见一只梅花鹿,三人做做手势,打算合围射之。那梅花鹿可不会待人宰割,三人前往追逐,不一会便不见了彼此。桓玄追得累了,正在溪边饮水,突然看见不远处的密林之中有梅花鹿之影,于是赶紧搭弓射箭,刚射出去便传来梅花鹿的惨叫,桓玄兴奋极了,赶紧去追那只受伤的梅花鹿,本想搭弓再射,却又听得一声惨叫,再一看,一女子蹲在梅花鹿身边。那女孩看起来与自己一般年纪,身影有些熟悉。桓玄走到近处,听那女孩像是在说什么咒语。桓玄道:“喂,这鹿是我先射到的。”那女孩转过头来,道:“但这致命的一箭却是我射的,所以它是属于我的猎物。”那女孩小麦色的瘦削脸庞,眼睛很是明亮,黑色的发丝搭在黑色的皮革上,身手是那般矫捷。桓玄道:“你可要讲道理,若没有我那一箭,你也未必射得到,即使射到了也不会轻易被你抓获。”桓玄正说话间,那女子却搭了箭对着桓玄,说道:“现在你说这鹿是属于谁的?”
桓玄有些惊诧,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矫小的少女竟会有这般举动。桓玄正要回话,却听得一声:“不要伤了我家公子。”同时一支箭也射中了那女子的肩膀,那女子肩膀受伤,一时间哪里控制得了手中的箭,那箭飞出去正好也射中了桓玄的肩膀。原来冯该追逐梅花鹿至此,见此情形,二话不说便搭弓射箭。冯该过来扶起桓玄,此时翟萨彦也不知道从哪跑过来,扶住那女子道:“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桓玄、冯该更加吃惊,不曾想这女子竟是公主。翟萨彦道:“灵宝,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要不要紧?”桓玄道:“我不打紧,这是一个误会。大该,你带了金创药了吗?快给她敷上。”翟萨彦道:“给我吧,公主千金之躯,我看你们还是走远一些吧。”
秃发乌孤也赶到,问怎么一回事。秃发乌孤知道翟萨彦和公主在不远处,正要过去,被桓玄拦住。
一番收拾之后,没了大碍。桓玄道:“原来你就是三公主,刚才大该一时情急,不小心射伤了公主,还望公主恕罪。”冯该道:“她被射了一箭,公子你也被射了一箭,相互抵消了呗。”桓玄扯了扯冯该衣襟,道:“都怪你莽撞,公主刚才只是和我在开玩笑,快向公主道歉。”冯该心中虽不服气,但公子吩咐,哪敢不从,便向公主道:“公主,是冯该的不对······”公主道:“没事,你护主心切,没做错。”又望着桓玄,道:“你要道歉你便自己道歉,干嘛拉上你的随从?”桓玄苦笑,罢了罢了。桓玄问翟萨彦:“元亮呢?”翟萨彦笑道:“他在山下,我怎么劝他也不肯进山。”翟萨彦正要跟公主介绍桓玄,公主却道:“我叫苻玉,刚才听萨彦姐姐说话,你是叫灵宝?”桓玄道:“马灵宝。”桓玄原本想告诉她真名,但还是忍住了。眼看黑夜将近,众人下了山,却见陶渊明躺在茶棚的凉席上,脸上盖着一把蒲扇,他或许又做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