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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起了细雨,他走在街上,衣衫褴褛,也没有伞撑着,夜幕中星星点点的灯火,没有一盏是为他打开的,他不知该往哪儿去了。白天乞讨没讨到几个钱,今晚连包子也没得吃。算了,也不是第一天挨饿了,兵荒马乱的,城里多的是流民,各家各户都紧闭着门,怕被偷了东西去。这乱世,又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值得偸呢。走着走着,回到了土地庙里,这土地庙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来上香火了,破烂的很,也不知道今晚有没有别人来住。睡了,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饿醒的,天才亮了半截,他便醒了过来,雨已经停了,泥土的气息很清新,似乎又激起了空荡荡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咦,那是什么,他忽然看见庙门口有个竹篮,还包着块白布,难道是,吃的?他咽了口唾沫,望望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好像昨夜都没人来过一样。“有人吗?”“有人吗?”他又喊了两声,没有人回应。于是一小步一小步的走了过去,轻轻的充满期望的揭开白布,却见一个光溜溜的婴儿,见有光亮了还冲着他嘿嘿一笑,他赶紧把布又盖上往开跑了好几步,谁家的孩子,不会是遗弃的吧,不行,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那孩子却哇的一声哭了,他把耳朵堵上,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往山下跑去,跑着跑着又想,这么哭着,招来狼怎么办,便又往回走,走几步又停下,可是我自己都吃不饱,我捡回来又能怎么样。这时,却听不见那孩子哭了,是被人抱走了?还是被狼叼走了?呀,不管了,回去看看。跑回去却发现那竹篮还在那,白布都没动过,他轻轻的走过去,揭开白布,原来是睡着了。唉,他往地下一坐,叹口气,摸摸自己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这一叫,那孩子却醒了,看见他,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唉,反正自己一个人也吃不饱,也不是差这张小口,想着,俯下身去把孩子报了起来,两腿之间啥也没有,切,还是个丫头。这孩子冲着他一个劲的笑,他回头再看那竹篮里,咦,那是,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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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欣喜若狂地抓过两坨沉甸甸的银子,如获至宝般地放在嘴里咬了咬,怀中的小娃娃或许是被他抱得不舒服,眉头一皱,哇地一声哭了。他低下头,这孩子肤白如雪,唇点桃红,此时两颗葡萄般的眼珠子闪着委屈的泪花儿。这包裹着的红绸布料柔和舒适,色泽鲜亮,与他身上的粗布衣裳可谓云泥之别。他仔细检查着,这才发现,红绸上还有个黄色的图腾镌刻精致,且似乎隐隐约约显现出一个字的轮廓,他不大看得出来,不过好像在哪儿见过。一切的一切都显示,这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
他沉下心来,怕会惹上祸端。
不过很快他又摇摇头,他没有选择,他需要银子,况且,这是一条命。而他万万做不出盗银弃婴的事。
有了这银子,接下来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他小心翼翼地褪去那红绸,折好放进口袋,转脱下自己的外衫给小娃娃套上。寻思着今后的打算。饥饿感在这时反而不再叫嚣了,可能是饿头劲头过了吧,不过这个小丫头,他转头一看,人家已经咬着手指头翻着口水泡泡睡着了。
月光下,这个蜘蛛网遍布的破落庙宇,似乎因为这两个相互依偎而眠的声音多了一丝暖意。
这晚他睡得出乎意料地好,日上三竿,太阳的光照得蜘蛛网呲呲发亮,他眼睛眯着,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怀里的小家伙正瞪着两只黑咕咕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他的心砰地一声响,一种从未有过的柔软的情感蔓延至他的五脏六腑。好像这一刻这个世界正在等着他。从此他不再是一个人了,他有个需要保护的人了,他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是好还是不好,只是被人需要的感觉真得很不错!
奶娃娃似乎有点不满意他的沉默了,咿呀呀地手舞足蹈想要说话。他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给你取个什么名儿好呢?他转头看向那灰扑扑的佛像,就叫庙安吧!在庙相遇,得保平安。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做点小生意,免不了受地头蛇的欺凌。想来想去,找个依靠才是正经。早些年一直听说纵横山上的赤庄书院是个仙气缭绕,言诗咏政的圣地,苦于路途遥远,又实在囊中羞涩,久而久之,便也颓废了。如今有了庙安,这一翻才志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只是书院之中向来都是男子居之,抱着个女娃娃算怎么回事?而且庙安还这么小,算了,等庙安大一点再说吧。他思来想去,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大可以以庙安年龄小为由,拖他个几年。只是这个书院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听说这院中的老先生是个举世的怪人,十年前,他孤身一人险赴敌营,不仅毫发未损,还劝得敌军在即将攻破京都之际,退军数千里。据说皇上龙颜大悦,赏赐黄金万两,老先生只是作君臣退谢之礼,并宣告天下,此生此世永不出山。
皇上大怒,下了秋后问斩之令,行刑当天,太子求得****圣旨,谓之功过相抵,方保一命。只是在那之后不久,太子的诸多党羽纷纷倒戈,五年的时间,太子已然是一个虚名,不仅朝臣之心尽失,据说还身患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