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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龙易三人三骑顺利到达玳瑁城,汪岚清领着一干人等在城门列队迎接,三人跟着进入县衙。
县衙内灯火通明,高朋满座,县令龚友立端坐在大堂中央。
龚友立给周龙易的第一印象,让他不由自主联想到三让徐州的陶谦,是一个面色和善之人,目光中充满睿智,可惜,他苍白的脸色,不时咳嗽的状态,显示他已经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人世。
相互见礼过后,宾主落座,不过,有意思的是,宴会厅内,没有一个侍女服侍客人。就连给周龙易倒酒上菜的,都是身披盔甲,腰挂短刀的汉子。
这哪有一丝酒宴的氛围,活脱脱仿佛戒备森严的军营。
甘宁、胡车儿手抚腰间兵器,目光冷峻,时刻保持高度警惕,周龙易心知肚明,对方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
只见大堂之上,身居高位的龚友立不时打量周龙易,那些陪同前来的文臣武将,个个满怀心事。
龚友立举杯道:“周公子今日三人赴宴,这份勇气,让人好生敬佩,来,这杯酒老夫敬你。”
“咳咳!”龚友立一饮而尽,不知是被酒水呛到,还是身体问题,咳嗽两声才强行压住。
“不敢当,您是长辈,这酒应该由晚辈敬您才对。”周龙易语罢,一口气喝完杯中酒。
龚友立满意的点点头,对于知礼数,懂得进退的周龙易很是欣赏。
“周公子,老夫听闻你不好歌舞,喜欢各种武艺把戏,你看中央那口大鼎,足足有五百余斤,寻常人需要三五人才能挪动,老夫账下有一小将,名叫高侯,能够独自举起此鼎行走十步,今日便让其表演一番,为公子饮酒助兴。”
龚友立扭头,向身旁的一个三十挂零的魁梧大汉吩咐道:“高侯,下去举鼎。”
“是!”
高侯走路虎虎生风,一步一个脚印走到四角青铜大鼎面前,挽起衣袖,露出粗大结实的臂膀,两手张开,分别抓住大鼎的两只耳朵,气沉丹田,青筋暴起,双手发力猛然大喝:“嗨呀!”
只见半人高的大鼎,脚根缓缓离地,一直来到高侯膝盖,高侯胸口支撑笨重的大鼎,左腿抬起,向前迈开沉重的一步。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当真是大力士!
就连周龙易,看到高侯吃力的一步步前行,都在替他捏一把汗。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支撑不住落在地上,凭借大鼎的重量,恐怕会将高侯的脚掌,连同地板一起生生砸出一个大窟窿。
直到高侯迈出第十步,再次较劲,慢慢放下大鼎,在场的人,这才长长缓过一口大气。
“彩!”
众人齐声发出一声喝彩,周龙易适时举起酒盏,赞叹道:“高力士果然技艺惊人,周某敬你一杯。”
谁知高侯仿佛充耳不闻,没有搭理周龙易,而是径直回到龚友立身边。
龚友立面无表情,既没有呵斥高侯无礼,也没有说话替周龙易打圆场,这让甘宁和胡车儿面露愠色。
周龙易双手托起的酒盏就这样晾在空中,整个酒宴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龚友立这边的甲士个个下意识握紧兵器,如果周龙易一气之下说出不堪入耳的话,恐怕就会即刻点燃爆炸的火花。
只见周龙易似乎满不在乎,自言自语道:“高力士乃是武将,不拘小节也在情理之中,周某不查,当自罚一杯。”
说完,便一饮而尽,龚友立不禁暗挑大拇指,此子胸襟开阔,有容人之量,日后必将大有作为。
胡车儿心想,少爷,要不咱们走了得了,何必在此受这鸟气,龚友立这老贼没安好心。干脆回去带兵过来,把这帮目中无人的东西全抓起来,狠狠抽上几鞭子,那多痛快。
可是,少爷没有发话,他只能忍着,最后是在憋不住气,不由高声骂道:“高侯,你算个什么东西,就你那几斤几两,也敢妄称大力士。”
高侯闻言面色恼怒,横眉挑衅道:“怎么,你不服气,要不,你举试试看,光是嘴上耍花活儿,谁不会啊。”
“举就举,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高侯直接杠上了,他对于自己的力气,相当有自信。
“我也不为难你,若是我举起大鼎,你就把那坛酒一口气喝了,怎样?”胡车儿指了指坐上的酒坛,看上去差不多能装五斤。
“行,不过,你要输了咋办?”
“不可能!”
胡车儿冷笑一声,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下,径直走到大鼎面前,挽起袖子试了试,又放开了。
“嘿嘿,怎样,牛皮吹破了吧?”高侯见状,当即嘲讽道。
谁知胡车儿语出惊人道:“再加两百斤!”
嘶——
这这,这人是不是疯了?再加两百斤,加起来足足有七百斤重,谁能举得起来啊,真当自己是项羽在世。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周龙易心中也是七上八下,他怕胡车儿义气用事,要是因为一时赌气伤了身,失去一位爱将划不来。
“老胡,不可义气用事。”周龙易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阻止。
胡车儿心中流过一道暖流,转过头看着少爷,咧嘴笑道:“少爷放心,你就等着俺老胡给你长脸就是。”
片刻之后,大鼎之中多了两百斤大米,胡车儿这才再次来到跟前。
只见他蹲下身子,抓住青铜鼎两只前脚,凝气聚神,双手肌肉高高鼓起,血管青筋炸裂开来。
“啊嘿!”
他一声爆喝,洪亮的声音震得屋内众人头皮发麻,回过神来的时候,大鼎两脚已经离开地板,缓缓抬起,到了膝盖,腰部,胸口。
嘶——
众人再次倒吸凉气,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这,这还是人吗?
片刻之间,胡车儿已经双手握住鼎脚,将大鼎高高举过头顶,他本人已经是面红耳赤,汗如雨下,坚硬的顶角刺得他手掌发疼,已然用上了全力。
坚持的时间足足有五个呼吸。
“够了够了,胡将军真神力也,快快将鼎放下。”老沉持重的龚友立惊恐不安的站起身,深怕对方出事。
“老胡,还不放下!”周龙易抹了抹额头冷汗,急忙大喝道。
少爷发威是很恐怖的,老胡放下了卖弄的心思,集中精神,慢慢将大鼎落下,接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缓缓手劲。
那高侯羞愧的恨不得变成鸵鸟,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
“高侯,你遮遮掩掩干啥呢,愿赌服输不?”胡车儿挑衅道。
高侯看着眼前硕大的酒坛,五斤酒,即使换成是水,一口气灌下去也是够呛。最后,在众人睽睽的目光之下,他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抬起酒坛仰着脖子,咕哝咕哝往肚子里面灌。
直到酒坛见底,肚子越来越圆,才狠狠将坛子摔在地上。
“好,果然是条汉子!”甘宁乃是爽快之人,不由喝彩道。
龚友立将目光移到周龙易身后的甘宁,询问道:“不知周公子身后的壮士是?”
“他是甘宁,字兴霸。”接着,周龙易扭头对甘宁说道:“还不见过龚大人。”
听到少爷命令,甘宁拱手道:“甘宁见过龚大人。”
“好好,果然是猛将之才,来人,给甘将军敬酒。”龚友立吩咐道。
没等仆人端上酒,甘宁急忙开口婉拒道:“多谢大人好意,甘宁心领了,只是军中规定,护卫少爷期间,不得饮酒,实在抱歉!”
“哼!今日宴会,我爹作为主人好意相邀,阁下竟然拒绝,当真好生无礼。”开口之人,是陪同在龚友立身边的年轻壮汉。
“逆子,还不住口,既是军规要求,不得为难将军。”龚友立皱眉呵斥道。
“公子乃是心直口快之人,周某代替兴霸,敬公子一杯。”周龙易满上一杯酒,抬起头一饮而尽。
龚翼举起酒杯,痛饮而下,目光看向甘宁,嘴角一歪挑衅道:“听闻公子手下猛将,以甘将军为首,甘将军刀法了得,龚某年幼时起,便苦练刀法,今日既然有缘相见,龚某有意邀请甘将军切磋一二,以助酒醒,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放肆!”龚友立气的一拍桌子,当即喝骂道。
“无妨无妨,公子年轻气盛,既然是切磋一二,那兴霸就陪陪公子过上几招。”周龙易提醒道:“记得点到为止。”
两人之间的比试,从第一招开始,就没有悬念。
龚翼充其量也就武力65的水平,刚交上手,甘宁就知道对方底细,出手省着三成力气,双方你来我往之间,已经过去三十个回合,龚友立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让甘宁留出一滴汗水。
他终于知道,技不如人,对方似乎并不是在和自己切磋,那感觉,像是在教导徒弟。
于是,在兵器又一次碰撞之后,龚翼干脆利落扔掉白刃刀:“不打了,没意思!”
下一刻,甘宁就彻底傻眼了,只见龚翼突然扑通拜倒在地:“甘将军,请收我为徒!”
啥?
周大少眼睛发直,剧情陡然翻转,没想到心高气傲的龚翼会来这么一手,看他的年级,大约20来岁,和甘宁差不多大小。
甘宁感觉有些滑稽,又有些感动,一个大老爷们当众拜倒,向同龄人拜师,虽说脸皮厚,但毫无疑问,这份真诚实实在在。
如果自己拒绝,将严重伤及对方尊严,罢了罢了,有空的时候,就指点他一二。
甘宁将他搀扶起来,说道:“我平常大多数时间,都在军营,只能在军队里面偶尔教你两招,你还愿意学吗?”
“愿意愿意,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龚翼激动地再次拜倒,还磕起头来。
甘宁一阵无语,收了这么大的一个徒弟,脸皮又厚,想到以后的日子,他已经开始头疼。
“哈哈,我儿能拜入甘将军门下,是小儿的福气。”龚友立十分开心,接着面色一沉,板着脸对儿子说道:“以后你就老老实实跟着甘将军鞍前马后征战沙场,别给老子丢脸,记住没?”
“爹,记住了,记住了,以后师傅就是我另一个爹,孩儿一定好好伺候师傅。”
龚翼没羞没臊的话,闹得甘宁面红耳赤,酒宴上的众人放声大笑。
随着龚翼成为甘宁徒弟,龚友立彻底放心下来,甘宁是周龙易军队第三号人物,儿子跟着甘宁,也算将来有了一座靠山。
之后,自然是宾主尽欢,玳瑁县从此归于琼州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