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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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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提出辞职,到正式结束在深市的工作,一个月的时间,刚刚好。
  一个大箱子,一个背包,是玖瑶的全部行囊。从深市到北城,两千两百公里的距离,她将带着它们一路从南到北,不畏前路。
  不是漂洋过海的探看,确是不远千里的奔赴。也许前路是幸福,也许,不过飞蛾扑火,她想他是值得她这样相待的。
  机场出口处,等待的人很多,满眼尽是期待和喜悦,玖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迎面快步向她走过来的人,微抿的唇,压抑着笑意,却掩盖不住眼角眉梢的欢喜。
  原本要去深市接她,但玖瑶坚定地拒绝了。
  这条路,她想自己一个人走。
  最后,他败在她一句撒娇话下:“这是我的单身之旅,让我最后享受一次吧。”
  伸手取下她的背包,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从轻搂着她,来到路边停着的车旁,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甫一坐进车内,玖瑶被紧紧地抱住,似乎就为了确认这一切的真实。云璟深深的呼吸吞吐在脖颈处,玖瑶不得不笑闹着躲开他。
  “玖瑶,谢谢你来到了我的城市。”云璟双手搂着她的肩膀,目光如炬。
  “嗯,现在麻烦东道主给我找一处栖息之地。”玖瑶双手覆上他的手臂,盈盈笑道。
  “就住我那儿,怎样?”带着几分试探,几分期待,还有几分笃定。
  玖瑶略略蹙眉,有丝疑惑。他的神情,他眼里压抑着得激动,怎么看都觉得……呃…似乎…有好事发生,又或者是羊入虎口?
  云璟看着玖瑶疑惑和微微警惕的眼神,终于有丝绷不住笑出声来。忍不住凑上前轻轻噬咬着她的唇,可是一旦开始,却很难停下,不知不觉加深了这个吻,心底一阵紧绷,只恨不得紧紧拥着她再也不放开。
  毕竟是人来人往的路边,玖瑶不得不脸红地再次推开他,扭头望向窗外,只觉整张脸火辣辣的。
  云璟也抚额笑了,牵过玖瑶地手,郑重道:“玖瑶,我们去结婚吧。”
  玖瑶惊讶地转过头,对上云璟认真的眉眼,缄默了所有声息。这一刻,她承认他不懂他的想法。他已经笃定可以共度一生了吗?他真的有深思熟虑过结婚的意义吗?他确定不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吗?他知道一个家对她来说是她一生最深沉的向往吗?
  “玖瑶,我们结婚吧。“云璟再次坚定而温和的道,似明白她的疑虑:“我那么想要和你有一个自己的家,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从此,共晨昏,共死生,不离不弃。“
  紧握的手,紧绞着的视线,眼中隐隐泛起的泪光,玖瑶满心酸楚,却也满心喜悦。
  缓缓点了点头,笑了,再次沉沉点了点头。
  相拥着的两人,终于都有一种开怀的释然,甜蜜,幸福,无怨无悔。
  车行至半路,玖瑶突然问:“阿璟,北京结婚好像要提前预约的?我们公司有同事结婚提前两周就开始在网上预约了。”
  “嗯,我已经预约好了。”
  玖瑶不禁瞥了他一眼,转头,又瞥了他一眼,怎么看都有一种请君入瓮的感觉。
  还没来的及讨伐他的早有预谋,玖瑶一惊,想到一件更加苦恼的事情:“你要结婚,你有问过你爸妈的意见么?“
  云璟笑看着玖瑶那苦恼的表情,本想逗一逗她,终是怕她太过紧张。
  “他们说,晚上回家吃饭,庆祝一下。“
  玖瑶抚额,有些无语,也有些后怕:“如果,我没有答应去领证,你准备要怎么收场?”
  云璟顿了顿,故意调笑道:“那晚上还是回家吃饭,就当是为你接风。“
  玖瑶只能沉默不说话,结婚怎么能这么草率呢,但笑意却是缓缓流泻而出。
  走出婚姻登记处的大门,玖瑶一颗扑通扑通直跳的心终于恢复了平稳的节奏,她深深呼出一口气,笑颜如花地看着云璟:“阿璟,承蒙遇见你,余生,请多多关照呀。”
  云璟只比她更开心,从机场接到她的那一刻起,一直紧紧压抑着的期待与欢喜,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终于缓缓流淌出来,从心里,到嘴角,再到眼角眉梢……
  “来,我们来讨论一下怎么关照……”说着,牵着玖瑶上了车,自己快步绕到驾驶座的位置坐下。
  一手搭着方向盘,一手拉过玖瑶的手指,似稍稍酝酿了一番,开口问道:“我叫妳一声你敢答应吗?”
  这是发生了什么?!玖瑶看他沉默,本以为他在酝酿什么情话,可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于是,一脸无辜的表情,闷闷道:“你要做咩?”
  “玖瑶,老婆……”
  呃~老婆~好好听的称呼,任是玖瑶淡定如斯,也招架不住这样突然的,亲密的,称谓。
  “玖瑶,老婆……玖瑶……老婆……”
  云璟一遍一遍缓慢地,深情地,甜蜜地,诱惑着她的回应。
  玖瑶有些难为情,一时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但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低如蚊子般的“嗯”声好容易发出,云璟却故意装作没听见,依然柔情蜜意地唤着。
  玖瑶索性抬起头,直勾勾盯着云璟,在他叫出“老婆”的时候,理直气壮,豪气云天回道:“在!”
  云璟一听,扯了扯嘴角,笑出声来,玖瑶也被自己蠢笑了。
  两个正大笑的人,一瞬止了笑,原是云璟突然凑近,亲吻了一下她的嘴角,玖瑶笑不出来了,又亲吻了一下嘴唇,玖瑶微微垂了眉眼,当他深深吻着她的唇舌,玖瑶沉醉地闭上了眼睛……
  回云璟家的路上,玖瑶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哥哥打电话,可是该怎么告诉他这个消息呢?
  想了想,决定先发条信息,缓冲一下。发完,更不安了。
  “阿璟,你说,我该怎么跟我哥哥说呢?”玖瑶烦恼地求助道。
  云璟看着玖瑶拿着手机不时摁亮屏幕,是他疏忽了,本该他先和她哥哥沟通的,温声道:“没关系,直接说,待会儿我先给哥打个电话,本来也打算这周末带你回家拜访他们的。”
  “啊?我们这周回家吗?”玖瑶微微惊讶道。
  “是,结婚难道不应该先过去你家下聘礼吗?”云璟微笑着说道。
  天呐?以为结婚只是领个证吗?当然不是,后面还有各种繁琐的事情等着呢……咦~下聘礼?
  “为什么现在要下聘礼?”玖瑶疑惑道。
  “哎……”云璟一脸无奈的宠溺:“结婚当然是要办婚礼的。”
  “婚礼?!”玖瑶这次是真震惊了,不淡定了:“阿璟,为什么我突然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你说,你到底筹谋了多久?有问过我的意见没有?”
  云璟一看有些生气的玖瑶,心中忐忑,忙靠路边停下车。
  “玖瑶,不是都说女孩子都期待一场婚礼吗?从妳说决定过来北城起,我已经开始准备,没有和妳商量,是想着给妳一个惊喜。”云璟握着玖瑶的双手,轻轻哄道。
  玖瑶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莫名有些害怕一场婚礼。可是她该怎么跟云璟说,她会无比紧张与惶然,她只身一人的孤勇该怎么安放。
  这时,一直拽着的手机终于开始震动,哥哥两个字一闪一闪地亮在屏幕上,手指缓缓划过接听键,耳边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良久,才响起哥哥的声音,没有一丝气恼和责怪。
  “小玖,妳幸福,开心,就好……”
  一个字一个字缓慢的传进玖瑶的耳边,慢慢直达心底,温暖的,沉淀着。
  “嗯,我会的。这周末我们回家,商量婚事?”
  “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哥哥问到。
  玖瑶却是不知道婚期在什么时候,问云璟,云璟已一手接过电话,于是两人展开了一场异常正式而严肃的对话,作为当事人的玖瑶反而有种被置身事外的感觉。
  等云璟挂了电话,玖瑶好奇地凑上前问道:“你们,谈得怎么样,还好吧?”
  其实从云璟这边的对话玖瑶已经听出来应该是不错的,就是想确认一下。
  “嗯,谈好了,婚期定在下周末,妈妈请人看过日子,说是黄道吉日,宜嫁娶。”
  “这么快?!”玖瑶惊讶:“我们不是还要回家吗?”
  “嗯,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可刚哥说不用时间太赶,就不用回去了,他们直接过来参加婚礼。”
  ……
  到云璟家时已是中午,玖瑶一下车便听到院子里阿珏的欢笑声,依旧是清泠泠,脆生生的,让人听了莫名也跟着欢喜。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一进院门,一个个熟悉的人影涌过来,笑颜灿烂,却皆不言语。
  阿珏贼兮兮地冲玖瑶抬了抬眉眼,嘴角憋着笑,玖瑶本想摇摇头逗一逗她的,脑袋却不听使唤的点了点头,果然是控制不住的欢喜。
  “耶!”玖瑶一声大叫,大笑着跳上前一把抱住玖瑶,嫂嫂嫂嫂不停地叫,玖瑶也随着她开心的笑起来。
  在大家的恭喜声中,玖瑶见到满脸笑容快步从家门出来的云璟妈妈,虽然她无比愉悦,前几次见面也都很亲热融洽,可玖瑶这次却突然的有些紧张。
  果然有丑媳妇儿见公婆的自觉。
  “阿姨,我……”
  玖瑶话还未完,已被云璟妈妈喜笑颜开地拉着手,一听她叫了声阿姨,立刻道:“怎么还叫阿姨,该改口了。”
  玖瑶微低着头,两个字卡在喉咙口,云璟握了握玖瑶的手,叫了声:“妈~”于是玖瑶赶紧跟着唤了声“妈妈……”
  云璟妈妈激动到不行,只一个劲地应着,阿珏在一旁起哄,气氛热闹不已。
  云璟妈妈似突然想到什么,懊恼一声,快步走回屋里,没一会儿,又快步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云璟爸爸。
  一样的程序,云璟先叫了声“爸~”,然后玖瑶跟着唤了声“爸爸……”
  接着手里被塞过来一个大红包,玖瑶好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云璟妈妈笑道:“这是改口的红包,风俗,一定要拿着的。”
  “谢谢爸爸,妈妈……”
  他们都是慈爱之人,从今也是她的家人。
  一纸婚书只是将原本陌生的人聚拢在一起,而真正将他们变成家人的是爱,他爱云璟,所以也爱他的家人,他们也深爱云璟,所以愿意去爱他爱的人。
  两周后的婚礼在玖瑶的坚持下,终于走了精简路线。但即便精简了许多,很多事情依然繁琐又累人,这是玖瑶是看着云璟发出的感慨。
  自己反倒像一个无事人一般,还有空闲一边在网上找工作,一边准备北城的教师招考。
  玖瑶本科专业生物科学,本就是师范专业,大学时在中学实习过,后来考上研究生,读书期间一直都在一家培训机构当生物老师,也算是有一定的教学经验了。
  很多大学同学都成为了一名人民教师,玖瑶研究生毕业的时候,考虑好久,最终没有选择那份事业,当时只怕误人子弟,又怕自己没有做好为中华民族的教育事业奉献一生的准备。
  工作一年后,现下倒觉得当一名教师挺好的,可以陪伴祖国的花朵们欣欣向荣,茁壮成长,岂不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婚礼那天,只感觉像是梦幻一场,说不出的幸福和感动,玖瑶始终笑颜如花,只在主婚人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时,潸然泪下。
  在一天的热闹和喜庆过后,终于尘埃落定,从此,希望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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