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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周澄暗中联络了董贤,告诉他了巫蛊之计,并且把三师叔步熊介绍给了他。
时值冬天,太子爱妾蒋美人之子司马彪得了重病。太医来看过,用了很多药,都不见效,太子急火攻心,也差点倒下。
董贤见此,计上心来,向太子建议道:“太子殿下,皇孙这病,用药无效,可见不是普通之病,一定是鬼神作怪。老奴认得一方外高人,懂招神驱鬼,可以请来,为皇孙镇邪去疾,庶几有效。奴才还曾见的此高人会厌咒之术,只要将自己想诅咒之人姓名书于符上,高人念咒,便可随意想人病,想人死。”
“哦?可以随意想人病,想人死?”太子若有所思,吩咐道:“替我请此高人!”
董贤将步熊领进太子府。步熊年轻俊朗,身材高挑,头顶道观上一颗蓝色的宝石闪闪发光,似乎透露出宇宙的神奇力量,身上的道袍合身飘逸,每迈动一步,都宛若要凌风而起,跃上云头去找始祖太上老君。
太子一见这世外高人果然相貌不烦,便有礼相待,当晚就让他设坛祈福,为心爱的皇孙祛除病灾。当天夜里狂风大作,整个太子府到处是乒乒乓乓的门窗撞击声,神坛周围的帷幕迎风飘扬,大殿四周的烛火忽明忽暗,那一道道符箓燃起刺眼的火光,带着凡人的祈祷,投向光明的神坛。
见到步熊的法力如此高强,太子喜出望外,也不管皇孙到底有没有病愈,把他一人请到书房,神秘地问道:“听说大师懂得厌咒之术,可以想人病,想人死?”
步熊点点头,微微闭眼,故作高深。
“那么大师可否替本太子作一次道场?本太子有两个仇人在很远的地方,大师若能替我除掉仇人,太子府的任何东西,只要大师想要,尽可带走!”
步熊作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贫道济世救人,不为财物,只是这厌咒之术过于灵验,若对方是正直善良之人,贫道岂不罪过?”
太子一听,立即朝门口大喊:“来人,抬一百斤黄金到这里来!”
看着金灿灿的黄金,步熊装着两眼发直,口水欲滴,语无伦次地问道:“不知太子所咒之人何名何姓?”
太子神秘地在黄纸上写下三个小字:司马衷,贾南风。
步熊脸色大变,慌忙起身拜倒,不住地磕头请罪。董贤叫他来的时候说太子可能要他诅咒一个人,让他不要立马接受,推三阻四可以得到更高报酬,所以刚才他才做出欲说还休的样子,没想到太子居然要诅咒当今皇上和皇后,他顿时感觉上了董贤的大当。
太子见步熊如此反应,站起身来,往旁边龙文剑鞘里抽出精光宝剑,往地上哐啷一扔:“要么与本太子共富贵,要么去地下见你的祖师爷!”
面容苍白的步熊伏在地上哭泣,他如今陷入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太子的心思已经完全暴露给他,若不接受太子的请求,那是死路一条,若是接受太子的请求,也未必是活路一条,他的厌咒之术只是骗人的玩意。他深深懊悔这次的贪财把自己的小命也赔上了,要么就现在拿起宝剑自刎,他没有这个勇气。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先答应太子,万一有机会逃跑呢。
“小道愿为太子效力,分文不取,只要太子留小道一条小命!”
太子满意地点点头,脸上布满了狰狞的笑容。
第二天,步熊在太子的书房里另外布置了一个道场,除了他和太子,任何人不能进入。他接连几天在里面画符诅咒,太子在场的时候,他表现地尤为卖力,让太子以为他似乎用尽了道家的全部功力,什么面部表情,什么手脚动作都用到了。太子在一旁双手合十助力诅咒,虔诚祈祷他的父皇早日归西,好让他继位大统,灭了贾氏一族。
董贤每天都派人暗中监视太子,早就探明了太子的举动。他将这个消息迅速报告给了皇后,皇后大喜,这个脑子发狂的太子终于中计了。在太子厌咒进行三天后,她派人给太子降了一道圣旨。
太子正在府里担忧步熊大师的厌咒怎么还不灵验的时候,皇帝的圣旨就到了。圣旨上说,皇上忽染风疾,卧床不起,希望太子进宫探望一下。在宣旨的公公面前,太子表现出了一个孝子应有的悲哀,并表示明日就会进宫探望。回到房间后,太子几乎忍不住开心地要飞起来,双拳紧握,内心的喜悦使得脸部都笑得扭曲了。
太子从来不离开东宫一步,在这里他有一万禁军保卫,但是这次,他一定要去宫里确认下皇上的病情到底有多严重,有必要的话回来就加大诅咒力度,那样自己就可以早日登基了。
听说太子要进宫,崔廓就出来拦在汗血宝马之前。
“殿下,如今皇后对您虎视眈眈,您一旦离开东宫就失去庇护,皇后就可以随意处置您了,您三思啊!”
太子把马鞭一挥,作势要鞭打崔廓,嘴里说:“大胆崔廓,皇后怎会对本太子不利?再说本太子此次进宫乃是探望父皇,你再不走开,休怪马鞭无情!”
崔廓无奈,双泪欲出,让开道路,太子挥鞭拍马,绝尘而去。
进得东明门下马后,导仪太监将太子领到龙章宫等候。太子在华丽的大理石地砖上来回踱步,欣赏着张牙舞爪地蟠龙巨柱,山节藻棁的红漆梁栱,踌躇满志,志飞云霄。
忽闻得环佩叮咚,转过头朝大门望去,宛若有一仙女款款而来,头戴翡翠滴珠凤头金步摇,身穿绿纱百花裙,肩披红罗,肌肤冰雪般若隐若现,两腮泛红,朱唇轻启。后面还跟着两个美貌宫娥用金盘托着银壶玉盏。
女子微微万福,吐气如兰:“臣妾王惠清,特奉皇后之命来此款待太子。皇后身体微恙,要过会儿才能接待太子。”
太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秀色可餐的美人儿,这就是被贾谧抢去的王惠清,本来属于他太子所有,他心中更恨贾谧。心中虽然痒痒地想把美人搂在怀中,口中却说道:“原来是贾夫人,何故在此啊?”
王惠清突然满脸愁容,梨花带雨,哽咽地说道:“那贾谧实在是个好色的登徒子,把奴家娶回去不到一个月,就整天有家不回,在外面眠花宿柳,还经常打骂奴家,皇后知道后,气愤不过,说当初不应该把我赐婚给他,就把我召进宫里,在她身边服侍。”说完之后,捋起轻纱薄袖,露出玉笋一般的手臂,伸到太子眼前,上面果然有一个红红的鞭印。
太子忍不住伸手握住王惠清的玉臂,怜爱地抚摸道:“贾谧这畜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皇后知道太子前来问疾,自知前番我与太子无缘都是她的原因,所以派奴家前来向太子赔罪,若有可能,还要奴家同太子重续前好!”说完,脸上绯红,就像春天盛开的鲜艳桃花。
太子心花怒放,过去拉着王惠清在他身边坐下。王惠清朝后面摆一摆手,两个宫娥立即上前把酒摆上斟满。
身边有如此俏丽的佳人,桌上有如此陈酿的美酒,太子不觉间一杯又一杯,喝得醉醺醺,胆子也越放越大,把王惠清紧紧地搂在怀里左亲又亲,上下其手。
躲在隔壁的贾谧看得牙痒痒,恨不得冲出去一剑结果了太子,却被周澄死死拉住。
看着太子满脸绯红,眼神迷离,王惠蓉把头靠近太子,温柔地说道:“奴家听说太子书法了得,洛阳城中的名士贵人都以能得到太子的手迹为荣。奴家自小受父亲熏陶,也爱书法,太子可否为奴家抄几首诗经里的诗啊。”
“美人说得哪里话,美人要字,本太子可以给你抄写一整本诗经!”太子口齿不清地说道。
王惠清朝隔壁点点头,周澄立即让太监把写好的反书送上。太子醉眼熏熏,头脑昏昏,根本不去考虑自己在抄些什么,只是凭借着下意识跟着描绘。抄完之后,还得意地在底部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完事后,王惠蓉又继续劝太子喝了几杯。太子来者不拒,渐渐地倒在椅子上睡着了。两个宫娥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太子扶出龙章宫,送进等在外面的肩舆,把太子送回东宫。王惠蓉看着太子被低头扶出的背影,把手中太子抄写的反书晃了晃,露出了阴险鄙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