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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师傅让我休息,可刚接触了这么多新的信息,我脑子有点乱,一时也睡不着,就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可能因为身体的缘故,我想了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时间过得很快,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师傅也忙完了,已经下来了,还做了晚饭,正等我吃饭呢。
我赶紧起床洗了洗脸,和师傅一起吃了晚饭。今晚也特别丰盛,又有鸡肉,师傅还专门给我夹了鸡腿。那时候的生活条件虽然不像集体化那么刻苦,但是也只是解决了温饱问题,离小康社会还是有点距离的。一天吃上两顿鸡肉,还是很奢侈的。
虽说吃着丰富的晚餐,但是因为晚上还有事,所以也就草草的吃完了事了。吃完饭,师傅就上楼收拾东西去了,而我就坐在堂屋里等着,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虽然师傅说了,不会有事,但是对于未知还是会自然的产生恐惧。
不一会儿师傅就下来了,还带了一包东西。虽然看不到包里有什么,但我想肯定是师傅做法的工具吧。师傅也没有特别嘱咐我什么,就让我跟在他后面就是了。
难得这几天天气都挺好,月光依旧那么明亮。凭借这月光,倒也能看得很清楚。向家村地势依山傍水,村子前面是一大片良田,良田前面就是那条小溪了。穿过那一片良田就到了小溪边的小树林了。
没多久,师傅就和我来到了老槐树旁边,虽然月光依然那么明亮,但是老槐树下面,还是那么黑暗。看着树下的阴影,也勾起了我心里的阴影。
虽然我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可师傅并没有给我犹豫的时间,直接拉着我进了那片黑暗之地。
一进到老槐树的阴影范围,就像进了另一个世界一样,再看外面,就像扭曲的梦境一般。昨晚我撕符咒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感受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你小子,胆挺肥啊,昨晚和向家几个小子居然来折我的树枝。虽然被你师傅那张破符封印了大半灵力,但是小树林那边的风吹草动我还是能知道的,就是你小子提议的说折我的树枝,看来得给你点教训了。”
听到要教训我,我连忙躲在师傅后面,想让师傅给我撑腰。师傅也明白我的意思,对着老槐树说道:“老槐,我带徒弟来是办正事的,可不是让你来吓唬的。再说了,你那么大一颗树,折你几根树枝又怎了,你还能长不高了不成?”
“叶老头,我就吓唬吓唬他,你至于这样么。你来到向家村这些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一直相安无事,就连你在我身上封印那个女人,我都没说过什么。其实我也不想和你们这群因果缠身的人有什么牵扯,避免影响到我的修炼。这次和你交易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唉,你怎么就不把那小子管好呢,现在还拉我下水。”老槐树无奈的说道。
听到老槐树的抱怨,师傅嗤之以鼻的反驳道:“别说得你那么伟大,好像你要白送天魂一样,还不是我用修身方法换的。还我们这群因果缠身的人,你和那个女人做的交易就注定你也因果缠身了。你居然拿她的尸体和她的天地二魂做交易,还好是在你树下暗地里进行的,否则你早被雷劈了,哪还轮到你在这里抱怨。”
老槐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叶老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树精和其他妖怪不同,我们即使成精了,也无法离开本体,更不可能化形了。想要突破自我,只有修人身一种方法,可修人身有太多限制,我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完成,只能在这里做一辈子树精。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直接融合一具完整的人体。再说了,这次交易我可亏大了,非但无法融合她的身体,我还赔了一颗子树精,救她孩子的人魂。”
我被他们两个的对话说得一愣一愣的,但是用一个人的生命来做交易还是很恶劣的,我对着老槐树说道:“救她孩子灵魂而已,用得着要人家把命给你么?怎么说人家也已经失去了孩子,你还拿走她的生命,活该你融合不了。”
老槐树被我这么一说,立刻反驳道:“小子,别忘了,我们并不是同类,你们人类的生命对我而言,和蚂蚁的生命并没有区别,我为什么要觉得不妥?再说了,一命换一魂,是她自己的决定。凭什么你人类就应该高我们一等?我杀死一个人,我就恶劣了?你们就应该除掉我?你们砍了那么多树,怎么不见有厉害的树精灭了你们人类?真是可笑。如果砍一棵树能救你自己,你砍还是不砍?虽然普通的树没有开启灵智,但是也是一个生命,凭什么你们可以心安理得的砍掉,而我用一个人的生命为自己塑一个化身,就让你觉得我恶劣了?真是自以为是的人类。”
老槐树的反驳,竟然让我无言以对,它说的好像并没有错,但是我还是不能接受。因为人类目前强势,所以规则由人制定,我们想当然的觉得人的生命高于一切。但是,生命有贵贱之分吗?它们同样也被赋予了生活在这片天地的权利,人类可以肆无忌惮的杀害或者毁去它们,但是它们如果对人类有威胁,就会被毁去或者铲除。仅仅只是它们不符合我的规定和利益。或许,我们确实没有资格来指责它们。
师傅并没有参与我们的对话,只是一个人在地上布着一个阵法,是什么阵,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上去挺复杂的。终止了和老槐树的对话后,我也安静的坐在地上,看着师傅忙碌的背影。
大概忙活了十几分钟,师傅终于把那个阵法完成了。然后师傅直径走到树干上,把那张符咒撕了下来。那个女鬼也慢慢从树干中浮现出来。
那个女鬼出来后,直径漂到我的面前,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我一跳。不过接下来女鬼的话让我安心了许多,女鬼开口说道:“小朋友,不要怕,昨晚我并不是故意要附体的,只是你让我想起了我那已离开的儿子,我一时没忍住,就像抱抱你,没想到你灵魂这么特殊,我一下就进入了你的身体。我本想抽身离开,可好像被你吸住了一样,无法离开,直到你师傅用外力将我打出了你的身体。”
我听完后满是疑惑的回头问师傅:“师傅,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我的身体会吸住她?”
师傅点了点头说道:“因为你没有天魂,所以阴阳失调,一到晚上,你的阴气就会特别重,会在身体形成一个阴气的漩涡,一旦鬼魂靠近,就会被吸住,由于你魂魄的残缺,又无法做出抵抗,最后要么你融合了她,要么她融合了你。这也是为什么,我晚上不让你出门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我要给你重新融合天魂的原因,不然我离开后,你又没人照顾,这样的身体,我又怎会放心离去?”
说完后,又转头对女鬼说道:“虽然有符咒封印着,我们先前说的话你应该也能听到,这天魂生前毕竟属于你,也要问下你的意见。或者你需要什么做交换?”
女鬼看了看师傅,然后对着我说道:“既然我已经死了,那么天魂也就是无主之物了,本就会消散在天地之间,既然是树姑娘保存了下来,也应该是由树姑娘做主,我当初没能救活我的孩子,但是看到你,就像看到我的孩子一样,我又怎会有意见呢?”
树姑娘?什么鬼?树还分公母吗?回想先前那机械般的声音,我很难想象这颗老槐树是颗母树。
正在我诧异的时候,老槐树开骂了:“小子,找死不成,别忘了,你还在我的结界里面,你的一切想法,我都能知道。树怎么就不分公母了?天地有阴阳,树当然也有男女,你再胡思乱想,小心我抽死你。”
然后老槐树又对着我师傅说道:“叶老头,我突然不想给你那个傻徒弟天魂了。”
额,我有点蒙圈了,心里想着,这老槐树也太奇葩了吧,说变卦聚变卦。不就是随便想了一下嘛,怎么这么小气,这样就不给天魂了?
我居然忘了,我的想法都会被老槐树知道,果不其然,我一想完,老槐树就开口:“你还真猜对了,我就这么奇葩,我就是这么小气,怎么的吧。这天地二魂本就是我留着自己化人形的时候用的,现在我不想给了。我也不怕你们抢,大不了一拍两散,我把天魂放了,让它回归天地。”
我师傅并没有被老槐树的言语唬住,对着老槐树说道::“说吧,你还有什么要求,你留着天魂自然有你的用处,但是你想化形,可不是短期能实现的,再说了,我能助你快速化形,也能让你一辈子不能化形。有什么条件说吧,一拍两散,损失最大的还是你。”
“要给你天魂,也不是不可以,我也不需要修身方法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你那个徒弟带着我,帮我物色合适的躯体。”老槐树开口说道。
很明显我师傅的话奏效了,老槐树还是服软了。可让我带着它?怎么带?我还能背着这颗树不成?不说多重多大了,就算我能背动,我要背着一颗大树生活,我还活不活了?
这次老槐树并没有反驳我,很明显,我并没有什么话语权,就等我师傅开口了。师傅肯定不会同意的,我背着一棵树像什么话,别说是大树了,就是小树也很奇怪啊。
师傅沉思了一会儿,最后开口说道:“我同意,但是必须签订一份妖怪契约,保证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我徒儿,我的徒儿生死为第一,你的躯体为第二。如何?这是我的要求。”
师傅居然同意了?同意了?我已经开始想象我背着一颗树的场景了。好吧,既然师傅同意了,那师傅肯定有师傅的打算,师傅绝对不会害我的。
老槐树并没有立即开口回答,像是在做着什么打算,最后老槐树开口了:“我也没意见。你也准备好了吧,我这就取出天魂。”
好吧,他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然后师傅让我躺在那个阵法中间,然后在我身上七处地方贴上了符咒,我的记忆也就到这里了,后面我就不知道了。
我醒来后,我已经在家里的床上了,看窗外的光亮,现在应该已经是白天了吧。我立马起床,检查下自己的身体,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仔细检查了一下,好像其他部位都在,并没有少。不光没有少,我的手腕上还多了一个木手镯。
手镯就这么紧紧的贴在我的手腕上,脱也脱不下来,但是又不觉得勒,就像刚好一样。正在我准备再试一次的时候,突然脑海中传出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你小子,再脱一次试试,信不信我抽死你。”
卧槽,什么鬼?不会补全天魂失败了吧?我又被鬼附身了?不对啊,这个语气怎么那么像老槐树的语气?可老槐树不是这个声音啊。
我正打算去找师傅求助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小子,昨晚才给你天魂,你小子现在就不记得我了?人类的记忆就只有这么几个小时?”
得到对方的回答,我知道了,这就是那颗老槐树,不过突然间的声音反差,让我特别不适应。我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这里有树啊,于是我开口问道:“你在哪里?我师傅不会把你移到房子附近了吧?”
“我在你的手腕上,你不会傻到真的以为要把整颗树移来,我才能离开那里?”脑中的声音再次说道。
看了看手腕上的木手镯,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它在手镯里,都怪我才醒过来,脑子还毕竟迷糊着。想到不用背着一颗树,我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于是我对着手镯问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在手镯里面,最晚我昏过去后发生了什么?我有天魂了吗?我师傅成功了吗?那个女鬼呢?还在那里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小子?你提议向家那几个小子折我树枝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还有你觉得我是个累赘的事。”很明显,老槐树对我的敌意很大,并不打算告诉我昨晚我昏过去之后的事情。
它不说我也没办法,我只能去问我师傅了,又不是只有它知道。
可能是意识到我要去找我师傅,它又开口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打扰你师傅,昨晚你师傅为了帮你融合天魂,耗费了大半积攒的阴德,还有寿元,也就是生命力,现在正在休息。”
听到我师傅在休息,我也打消了去找师傅的想法。昨晚肯定费了很大的精力吧,而且还让师傅付出了大半阴德,还有寿元,我的心情一下沮丧了起来。
补天魂到底是怎样严重的事情?居然让师傅耗费了大半阴德还有生命?昨晚在我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定要知道,既然不能找师傅,那么我一定要从树精口里问到答案。